姜堰咬着後槽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名字，姜沉魚拍了拍他的手背，心裏卻有了想法，“顧驍可沒這個腦子，恐怕背後另有其人。”
“……”
姜堰略微沉吟，顧驍確實沒有這個腦子，況且他並不知曉姜沉魚一夜白頭的事，又如何會設計掀翻帷帽，高喊白髮神女和大周亡國的口號呢！
“關於我頭髮的事，除了廿一和明月，便只有你我知道了，比不會有第五個人知曉。”姜沉魚冷靜地分析。
“我記得那天的情景，是在我帷帽脫落，露出白髮之後，纔有人開始喊口號，這就說明，在此之前，連幕後主使也不能確定我是不是白髮。”她說。
“嗯，確實。”
姜堰贊同她的說法，“近些日子，你唯一接觸的二皇子府的人，是……”
“姜落雁！”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我同姜落雁積怨已久，之前我又仗着太子妃的身份，教訓了她兩次，懷恨在心，想報復我也未嘗不可。”姜沉魚對她和姜落雁之間的關係，還是看得十分透徹的。
本就是不對付，拿住對方一點兒把柄，還不將人按死，如何解氣？！
“她又是如何瞧出端倪的？”
“是啊！”
姜落雁又是如何得知她變成白髮了呢？明月廿一忠心耿耿，自然是不會說的，平日她出門也都是帷帽加身，哪怕要露頭髮也是抹了頭油。
對！
頭油！！！
姜沉魚心頭一驚，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是頭油，我想起來了，那天皇后娘娘邀我去坤寧宮商議團拜會的事兒，回來的時候，姜落雁拽了我一把，不小心摸了一手的頭油，恐怕她是從這裏頭瞧出了端倪，進而懷疑我頭髮的問題。”
“這便說得通了。”
“……”
姜沉魚眸光暗了暗，緊緊地抓住了姜堰的手，心中涌起巨大的不安和惶恐，察覺到她的異樣，姜堰揮退了廿一，讓他多盯着點姜落雁那邊的動靜。
“阿淮~~~”
“怎麼了？”
“姜落雁已經知道我一夜白髮的事了。”姜沉魚揪心地說，“既然知道，她便不會善罷甘休，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個跟顧驍邀功的大好機會，我怕她會……”
“她會如何？”
“她會聯合二皇子，藉由此事打壓你。”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也是最擔憂的事，最主要的是隆德帝頗爲迷信，寵信江湖術士，對謠言祖訓更是信以爲真。
若是讓他知道，恐怕會對姜堰不利。
一旦嚴查起來，她就會成爲一顆定時炸彈，經不住猜忌和推敲，隆德帝便會對姜堰下手。到時候，他的處境會更加危險，不僅腹背受敵，還有皇帝施壓。
“阿淮，怎麼辦？”
“呵！”
姜堰冷笑，摟過她的肩膀，輕拍了幾下，安撫她的情緒，“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她知道又如何，攻彼之矛乃我之盾也。”
“什麼意思？”
“她自以爲拿住了你我的把柄，可這個把柄未嘗不是我們故意賣的破綻呢？”姜堰勾了勾脣角，“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還沒有。”
“沒有！？”
姜沉魚嘴角一抽，心說，大哥，你都沒辦法，擱這兒安慰我，這不是開空頭支票嘛，搞什麼行爲藝術呢！
“哈哈哈……”
看着頻頻朝自己投來刀眼的可人兒，姜堰又是一陣好笑，可想到姜落雁的所作所爲，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哎~~
人啊，最怕蠢而不自知，三番兩次地來挑釁，若不是看在半個饅頭的份上，他也不會一直留着姜落雁的狗命。
可她偏偏要來找死，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
果不其然。
姜落雁從廟會上回來，便馬不停蹄地直奔前院書房，可一推開門，她就傻眼了，顧驍正摟着一個婢女滾作一團。
“驍郎！”
“你來做什麼？”
顧驍全然不在意，倒是那個婢女嚇得直往他懷裏鑽，他半闔着雙目，親了親婢女的臉頰以示安慰，姜落雁看在眼裏，怒不可遏，可自己偏生要依附眼前的男人，只好將怒氣壓下去，揚起一抹笑意，柔聲說道：“哎呀，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三妹妹出了一點小狀況，回頭再說也是一樣的，那雁兒就不打攪驍郎雅興了，告辭。”
話雖然說得客氣，可姜落雁輕拿輕放的態度，反而引起了顧驍的興趣，尤其是提到了姜沉魚，一個他求而不得的女人。
“滾！”
顧驍一腳將懷裏這婢女踹開，婢女小聲地抽泣，從地上爬起來，哭着跑了，他伸手拉過姜落雁，“雁兒這是去哪兒啊！”
“自然是回我自己的院子去。”姜落雁賭氣地說，言語之中帶着一絲媚態，看得顧驍心癢癢，低垂着眸子，勾起她的下巴，調笑道：“雁兒這是怪我不去你的院子咯！”
“我哪敢呀！”
“那就是怪了。”顧驍捏着她的手，哄着騙着，“我也是有苦衷的，還不是爲了你腹中的孩子着想，嬌妻在懷，怎麼能忍得住，我也算個男人。這纔不敢見，不敢去，萬一傷着你跟孩子，我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呀！”
“……”
這唬人的話，真是一套接着一套，若不是她清楚顧驍的真面目，當真是叫他騙得一愣一愣的，姜落雁心中萬分嘲諷，可面上還是表現得欣喜非常的模樣。
“哼！甜言蜜語。”
“來來來，好人兒，咱們……嘻嘻……”顧驍翻身將人按下，兩人便交纏在了一起，纏綿悱惻的嚶嚀就在幔帳中響起。
“爺，別！別！”
“多少回了，爺脫你件衣裳怎麼了？”顧驍不悅地說，姜落雁是心裏有苦說不出，她總不能說自己的肚皮是個假的吧！
這一脫衣服不就穿幫了嘛！
“爺~~~”
“唔！”
一聲嬌柔的爺，顧驍的骨頭都酥了，又聽得姜落雁在自己耳畔小聲嘀咕，“爺，不脫衣裳，半遮半掩的纔有趣兒呢！”
“嘖！”
顧驍很是着急，哪裏顧得上許多，兩人滾在一處，抱着姜落雁便動作起來，可纔不到片刻功夫，姜落雁剛開始有點感覺，顧驍就跪了，好像還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