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雁眨巴着眼睛,還沒有從方纔的震驚中回神,還沒開始怎麼就結束了呢?顧驍臉色陰沉,自從成親那夜之後,他就一直都是這樣。
作爲一個男人,擡不起頭還能叫男人嗎?
不管他換多少女人,都沒能重振雄風,總覺得哪裏不得勁兒,今天難得有興致,沒想到還是這樣無疾而終。
“嘶——”
顧驍吸了一口氣,翻身躺平,也不管姜落雁的感受,沉聲問道:“說吧,姜沉魚出什麼事兒?”
“爺,雁兒想……”
“別動!”
他一把捏住姜落雁作亂的手,冷冷地哼了一聲,瞪了她一眼,“有事說事,沒事兒就滾蛋,爺今天沒興致招呼你!”
“額……”
姜落雁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訕訕的收回手,嘆了一口氣,扭頭哼唧了一聲,“今夜廟會,爺猜我瞧見了什麼?”
“什麼?”
“太子爺領着姜沉魚逛廟會。”姜落雁挑眉,想起姜沉魚和太子恩愛有加的模樣,她心裏那個恨呀,“可是呀,這廟會沒逛完,她頭上的帷帽就被人掀翻了,露出了一頭的白髮,紅顏易老,一夜白頭,爺,您覺得美嗎?”
“白頭?!”
顧驍驚詫不已,前幾日自己在御花園遠遠地看了姜沉魚一眼,還是青絲如許,亭亭玉立,風姿卓絕的美人,怎麼一下子變成白髮了呢!!
“我聽街上的人都在喊什麼,白髮神女現世,大周要亡了。”姜落雁幸災樂禍地說着,只要一想起姜落雁那狼狽不堪的樣子,真是叫人大快人心。
自己被欺壓了這麼久,是時候該翻身了!
“白髮神女。”
顧驍仔細地咀嚼這幾個字,忽然想起當年國師還在世時說的話,神女現世,大周氣數便盡了,可還有下半句,是連父皇都不知道的,得神女者得天下。
也就是說,神女現世,大周要亡,可若是得到了神女,便可以開創新的王朝。
“你是意思是說……姜沉魚是白髮神女?”
“是也不是,不是也可以是。”
姜落雁側過身子,一本正經地說,“只要有人相信,她就是白髮神女,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要獻給皇上,由皇上定奪。”
“你這是要送姜沉魚去死啊!”
“嘖!”
姜落雁心裏一酸,“爺,怎麼能這麼說我呢,雁兒也是爲了爺着想呀!姜沉魚一死,她名下的錢財自然就是定遠侯府的,是定遠侯府的,自然就是我的,是我的就是爺您的。再說了,失去姜沉魚這麼大一個助力,太子爺不過是一隻拔了牙的狼犬,還不成氣候,拿什麼跟您掙?”
“哈哈,有道理。”
顧驍一把把人攬入懷中,那個病秧子除了運氣好上幾分,有哪一點比他強,能娶到姜沉魚,真是白瞎了那麼個大美人。
“你是想借着白髮神女的由頭來敲打太子,最好連着王家一起拔除。”顧驍心裏盤算着,聽上去覺得不錯,對姜落雁又多了幾分賞識。
這個娘們好像也沒那麼一無是處嘛!
“爺,覺得如何?”
“好,非常好!”
“那……”
姜落雁正等着他發話,只要給她放權,她便能做主,把姜沉魚踩在腳底,“只是我的身份,畢竟不是當家主母,人微言輕,有時候連個人都使喚不了。”
顧驍眯起眼睛,心裏有數,這是跟他要權呢,不過這次這件事,多少有些心動,不如再相信她一回,若是能成,那可是天大的好處。
“喏,拿着!”
將一塊令牌丟進姜落雁的懷裏,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多謝爺,雁兒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將這件事辦得妥妥當當。”
“最好是這樣。”
……
兩人又耳鬢廝磨了許久,終究顧驍也沒站起來,這一場魚水之歡也就不了了之了,姜落雁倒是難得睡了一個踏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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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姜落雁這頭如何設計構陷暫且不提,姜沉魚的病倒是好了個七七八八,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連帷帽都不敢戴了,每次梳洗都讓明月把頭油抹好,甭管是在屋裏還是屋外,都不能叫人看出半點白頭髮。
姜堰總是笑她過於小心了,姜沉魚無奈苦笑,走過夜路見過鬼了,當然知道怕啦,萬一再來一次掀帷帽的,還是在御前,那她長了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姑娘,薛神醫和鬼婆子來請平安脈了。”
“這麼早?”
姜沉魚放下手裏的梳子,站起身來,小聲地嘀咕,“可是你家主子還沒有回來呀?”
“主子說了,請這二位來是給您瞧病的,他的身子都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把脈也是一樣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明月笑着說道。
“最後一句也是你家主子說的?”姜沉魚橫了她一眼,明月吐了吐舌頭,“最後一句是奴婢加的,哈哈……”
“哼!”
兩人正說着話,薛神醫和鬼婆子就進來了,瞧着她這滿頭的白髮,兩位老人是又心疼又好笑,“丫頭,你這頭髮,我打眼一瞧還以爲是哪位老姐妹呢!”
鬼婆子心直口快,打趣兒地說。
“呸,也不看看你什麼歲數,跟一個小丫頭論姐妹,也不害臊!”薛老頭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使勁兒的拆臺,心疼地說:“哎喲,可惜了,多好的頭髮呀!”
“還不是你們男人害的!”
“什麼叫我們男人,關我什麼事!”
“要不是爲了個男人,好好的姑娘,至於弄成這樣嘛?”鬼婆子打抱不平,“丫頭,我早就說過了,當個有錢的寡婦多好,養個幾十個面首,咱們有錢,還怕沒男人嗎?”
“額……”
“哎呀,你推我幹嘛!”
“別說了。”
“我說的不對嗎?”鬼婆子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繼續說,“你救了男人,青絲成了白髮,他病好了,一扭頭找個更漂亮的,你找誰哭去!犯不上,真的!”
“犯不上也犯了,你現在說這個幹什麼!”
“……”
薛老頭用力地捅了捅鬼婆子,示意她別說了,鬼婆子冷哼一聲,“只有女人心疼女人,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丫頭你聽婆婆說,你要是受委屈了,就來找婆婆,婆婆帶你走,天涯海角保準別人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