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何在?”
“奴才在。”
“你去,給朕好好查,查清來龍去脈再來彙報。”曹林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太監,隆德帝這纔敢將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去查辦。
“是,奴才遵命。”
曹林領命,臨走前還和柳貴妃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對此事心照不宣,不管如何查,都只有一個結果,太子妃乃是白髮神女,太子就是亂周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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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直下,撲簌簌落下的聲音,掩蓋不住甲冑和鐵騎的聲音,姜沉魚心中一緊,抓了抓姜堰的手,眼中閃爍着擔憂的神色,“是羽林軍。”
“嗯。”
姜堰的臉上毫無懼色,來得還是比他預想的要稍晚一些,他輕輕地撣落姜沉魚肩頭的雪花,在她眉間落下一吻,溫柔地安撫,“別怕,有我在。”
“我……”
“別胡思亂想,會有辦法的。”姜堰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狠厲,哪怕他沒有辦法,那個人也應該會有。
“什麼辦法?”
“走,我帶你去見兩個人。”姜堰沒有正面回答,重新牽起她的手,卻發現她的繡花鞋已經溼了,無奈搖搖頭,轉身蹲了下來,“上來,我揹你。”
“不用,你的身體纔剛剛好,我自己能走。”姜沉魚不忍心讓他太過勞累,再說了不過幾步路。聞言,姜堰並沒有起身,依舊保持着之前的姿勢,“鞋溼了,凍腳,快上來。”
“咳,確實有點。”
姜沉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繡花鞋,淡粉色已經變成了玫紅色,冷氣一陣陣地覆在腳背上,確實叫人寒毛直豎。
“上來。”
“行叭!”
姜沉魚爬上他寬厚的後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下巴枕着他的肩膀,開啓了彩虹屁模式,“夫君受累了,夫君辛苦了。”
“爲娘子服務!”
“哈哈……”
姜沉魚嘴角止不住的上揚,蹭了蹭他的脖子,調皮地對着他的耳朵吹氣,鬧了姜堰一個大紅臉,連腳下的步子都有些不穩當了。
“阿魚,別鬧。”
“我沒鬧呀!”
“耳朵。”
“你耳朵怎麼了呀?”姜沉魚明知故問,還上手捏了捏,發現手感不錯,耳廓精緻,耳垂有肉,隱隱有些發燙。
“嘶——”
姜堰倒吸了一口涼氣,連脖子都紅透了,他一把抓住那隻作亂的小手,“別鬧了,要是摔下去我可不管你。”
“不管我?”
姜沉魚信誓旦旦,喫準了他捨不得,哪怕自己摔了也不會讓她摔着,“你要是把我摔着了,我就賴上你了,喫飯要喂,走路要抱,連更衣都要你伺候着。”
“……”
沒想到她竟耍起賴來,可聽她的話,姜堰心裏確實高興的,哪怕不是摔着,他也樂意做這些,只要她高興。
兩人一路鬥嘴,沒走多遠,便到了一處更加偏僻的院子。
“這是?”
“東宮隱莊。”
“我怎麼不知道東宮還有這地方?”姜沉魚斜了他一眼,從他背上一躍而下,“你的祕密基地?還藏了兩個人?女人?”
“不全是。”
姜堰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因爲這兩人之中,有一個不完全是女人,也不能算是男人,“走吧,裏頭說話。”
姜沉魚有些不高興,藏了女人,還敢帶她來看,膽可是真肥啊!
嘎吱——
輕輕一推,門就開了,院子裏很乾淨,好似剛剛纔有人打掃過,可是一片落葉不知怎麼的,隨風飄進了中庭,一支利箭便應聲射出,直接紮在了樹葉上頭。
“我去!”
“跟我走。”
“這……是機關嗎?”姜沉魚震驚地問,長這麼大,她只在電視劇中見過這種所謂的機關,“好厲害呀!咱們走的是陣法嗎?”
“不過就是些奇門遁甲罷了。”
“蕪湖!”
姜沉魚連看姜堰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好似他在發光,她男人也太牛逼了吧,連奇門遁甲都懂,這是什麼神仙反派!!!
“怎麼?”
“姜堰,我忽然有一種是我高攀你的感覺。”姜沉魚真誠地說。
“胡說。”
姜堰反駁道,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姜沉魚吐了吐舌頭,也不敢多嘴了,傻子都看出來他生氣了,不喜歡聽這些話。
“到了。”
姜堰站在拱門前,按住門環,有節奏地扣了幾下,門便應聲開了,裏頭站着一位清麗婉約的女子,可眉眼之間多了幾分魅色。
這兩種矛盾的氣質竟然在一個人身上出現,不由得叫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三姑娘!”
“你是……”
聽對方喊自己三姑娘,顯然是認識她,可是姜沉魚十分篤定,自己絕對不認識她,但是這名女子的面部輪廓看上去十分熟悉。
“是我,寧晚清。”
“寧姑娘,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姜沉魚看着眼前的寧晚清,驚得合不攏嘴,不過短短數月不見,她怎麼換了一張臉了。
“說來話長。”
寧晚清苦笑着說,把兩人讓了進來,屋內是一個小院子,連廊很長,廊橋之下美人靠上,趴着一個人正在照鏡子。
他怎麼在這裏?
姜沉魚滿心疑惑,轉頭看向姜堰,“他……”
“是我請來的。”
“你請他來做什麼?”姜沉魚有些擔憂,毒王可不好惹,這人雖然不常出現,但江湖上到處都是他的傳說。
“呀,看來小丫頭不歡迎我這個老東西。”伽羅受傷地哀嘆,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臉,“那不如,我還是走好了。”
“前輩!”
姜沉魚趕緊上前,行了一個禮,嬉皮笑臉地說:“前輩說的哪裏話,能請前輩來此做客,真是我們的榮幸,還巴望着前輩能多住幾天呢!”
“……”
伽羅挑眉,瞥了她一眼,“哦,是嗎?”
“是是是。”
“噗——”
寧晚清看着姜沉魚狗腿的模樣,不由得樂出了聲,姜沉魚老臉一紅,她也不想諂媚呀,可誰讓這個老不死的厲害呢!
“寧姑娘!”
“好好好,我不笑了。”寧晚清收起笑意,看着她滿頭的銀髮,不免有些心疼,哪個姑娘不愛好顏色,希望青春永駐,可她卻……
“三姑娘,你的頭髮?”
“昂,小狀況,問題不大。”姜沉魚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捏了捏自己的頭髮,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看得人越發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