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魚擦了擦眼淚，忍不住想給柳貴妃呱唧呱唧，手段沒有很高明，還是那老三樣，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是她用上去效果就是驚人的好。
似乎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重要的是這個狗皇帝就喫這一套，誒，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個貴妃有點東西啊！”
“嗯哼！”
姜沉魚貼着他的耳朵小聲說，溫熱潮溼的氣息噴在他的耳廓上，引起陣陣顫慄，姜堰耳根微紅，看她爲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愛！
哪怕是耍小心思也是可愛的。
……
“好，既然你承認自己教子無方，也就是說德不配位，即日起降爲柳嬪，二皇子顧驍封漢王，封地爲濟州三郡及周邊四縣。”
封王？
姜沉魚挑眉，皇帝這是什麼意思，封了王去了封地，沒有召是不能回京的，除非皇帝駕崩等重要事宜，可是朝中有太子，皇帝一死，太子繼位，顧驍連搶奪皇位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步棋走得，到底是幾個意思？
她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皇上，你要封驍兒爲王？”柳貴妃噌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問。
“是。”
皇帝態度堅決，是時候要給顧驍一點懲罰，順便措措他的銳氣，希望他能明白自己這個當父親的良苦用心啊！
“兒臣，謝父皇恩典。”顧驍含着淚，跪下磕頭，心中大哀，自己這一輩子註定與皇位無緣了，長嘆一聲之後，淚如雨下。
“驍兒！！！”
柳嬪抱住自己的兒子，哭得泣不成聲，皇帝看着不忍，想伸手去攙扶，卻想道自己是在給姜沉魚主持公道，於是又把手收了回來。
姜堰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這一家三口的戲可真不錯，就差搭個戲臺子了，狗皇帝對顧驍還真是用心良苦。
“真沒勁！”姜沉魚小聲地吐槽，這樣的戲碼，她都看膩了，哭哭啼啼，好似全天下人都負了他們似的，姜堰拍了拍她的頭，“累了？”
“有點。”
“那回去午睡？”
“不要，我還想再撈點好處。”姜沉魚搖搖頭，喫癟這麼久，怎麼能空手回去呢，這一點兒都不符合她的處事原則。
……
“太子妃，如此處置，你可還滿意呀？”皇帝摁着眉心，耐着性子問道。
“皇上聖明！”
姜沉魚略施一禮，星眸之中總算有了些許笑意，可是這笑意太過短暫，隨即便染上了憂慮之色，似乎在爲什麼事發愁。
“兒臣還有一事……”
“你還有什麼事啊？”
皇帝抿脣，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小姑娘，望進那雙清澈的眸子，責備的話又說不出口了，“既然有事，那便說來聽聽吧！”
“父皇，我們能不能不住東宮了？”姜沉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驚得隆德帝腳下一滑，差點從龍椅上摔下來。
“胡鬧，太子不住東宮住哪裏？”
“可是住不起呀？”
姜沉魚抿了抿脣，撲閃着無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說，“冬天要燒炭，一筐銀絲炭便要五十兩銀子，還有喫穿用度，年節送禮，以及宮女太監的月錢，每一筆看着雖然都很小，可是加起來便是一筆大數目了，可是，可是太子的俸祿實在是太少了，前些日子兒臣清點了庫房，變賣了一些東西，其中包括貴妃娘娘送的那幾口鐘，也勉強湊夠了下個月的用度。”
皇帝聽完沉默了，貴妃聽完側目了，狠狠地瞪了姜沉魚一眼，恨不得把這丫頭的嘴給撕了，不提她會死嗎？
又是鍾，賣就賣嘛！你cue我幹嘛，真是服了你個老六了！我真的會謝~~~
衆人面面相覷，可是轉念一想，太子沒錢似乎也說得通。
“東宮沒錢？”
“嗯嗯。”
姜沉魚用力地點頭，“前兩年皇后娘娘病了，後宮事宜皆是貴妃娘娘打理，一季四服，三節裁衣，自我進宮以來一次都沒有過，請御醫還得自己塞錢，送來東宮的食材也比外頭貴了十倍，可是給東宮的例銀卻少得可憐。”
“你你你……”
柳貴妃聽得直跳腳，“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何曾少過你們喫喝用度，每一筆都是有賬的，不信咱們可當堂對質。”
“額，柳嬪娘娘說是便是吧！”姜沉魚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臉上的小表情清晰地傳達了一個意思，我要是不同意你說的，萬一你給我穿小鞋怎麼辦的表情。
“王全福，太子妃說的可是事實？”
宮廷內務，皇帝還是最信任王全福，至於柳貴妃當初也是念在皇后的身子弱，不宜操勞，才讓她協理六宮，沒想到居然還有苛待太子這一茬。
“回皇上的話，老奴有些耳聞，大抵是有的。”王全福躬身答道。
“柳嬪，你還有何話說？”
“太子妃，那麼多的嫁妝，難道連點用度都拿不出來嗎？”柳貴妃狡辯道，話裏話外都在說姜沉魚吝嗇。
“……”
強盜邏輯！
富人有罪論嗎？
因爲你有錢，所以多花一點怎麼了，因爲你有錢，請個客怎麼了，因爲你有錢，多捐一點怎麼了，因爲你有錢……
這特麼是道德綁架吧！
“嫁妝乃女子安身立命之本，在民間，男子尚且知道女子嫁妝乃歸女子支配，不得擅自取用，貼補婆家，難道柳嬪娘娘是要我一個弱女子用自己的嫁妝來貼補太子嗎？你到底是何居心？這是要羞辱太子，還是羞辱天家？”
“我……我……”柳嬪見說不過姜沉魚，一扭頭就跟皇帝喊冤，“皇上，冤枉呀！”
“哼！”
皇帝冷哼一聲，擺着一張臭臉，大手一揮，“即日起撤去柳嬪協理六宮之權，由皇后統領六宮，安排一切事宜。”
“臣妾遵旨！”
“皇上~~~~”
柳嬪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皇上瞪了一眼，到了嘴邊的話，便也不敢說了。姜沉魚高興了，沒了協理六宮的權利，柳貴妃就不能明裏暗裏剋扣東宮了。
其實，她也不是在乎那麼一點錢，畢竟她可是有三百擡嫁妝的人，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姜堰是不會用自己的錢的，再說了，姜堰也未必比自己窮。
她這麼做只是讓柳貴妃知道什麼叫肉疼，嚐嚐被人算計的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