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魚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兒，除了威脅就是咬人，明明不行，還想辦老孃，想到這裏，姜沉魚是不服氣的，磨了磨牙，正想反駁兩句，可還沒等她開口，姜堰便先一步退開了，丟下一句你先睡，便打開房門出去了。
誒？
這就完了！
姜沉魚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怔怔地看向還在微顫的房門，咬了咬脣角，低頭看着自己不甚豐滿的身材，暗暗琢磨是不是該給自己買兩個木瓜，或者養兩頭母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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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
天氣依舊陰沉沉的，猶如一條肥大的棉被壓在頭頂，冷風順着骨頭縫往身體裏鑽，姜府門外停着三輛馬車，還有家丁正在往外面搬行李。
姜飛魚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着，時不時的朝着皇宮的方向張望着，一大早就往宮裏遞了口信，告知姜沉魚張氏就要啓程去江南了，甚至連年都不在長安過，希望她能來見一面，這是張氏離開之前最後的心願，至於要不要來，全由她自己決定。
姜沉魚確實一大早就收到了口信，也想了很久，她也知道張氏回江南，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京城了，可是……
她還是不想去見她，要說埋怨一點兒沒有，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就相見不如不見，“秋月，你去回一聲，我要處理團拜會的事務，就不去送姜夫人了，你替我帶一份薄禮過去。”
“是，奴婢知道了。”
秋月倒也識趣兒，沒有再追問，只是乖乖地將姜沉魚交待的事情辦妥。
……
於是，當秋月帶着禮品出現在姜家門口的時候，姜飛魚和張氏的眼中充滿了失望，張氏望了望她身後，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夫人，少爺，姑娘說事務繁忙，就人就不來了，略備薄禮，希望夫人不要嫌棄。”秋月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也是從心裏瞧不上姜家。
既然那麼在乎二姑娘，要死要活要救人出天牢的架勢，那便不要來求她家姑娘，自己沒本事，還非得巴望着別人替他們賣命，哪有這樣的道理。
更何況，二姑娘害了她家姑娘不少次了，哪一次不是看在這個面上，看在那個面上，便輕饒了她，這回可是捅了皇上的馬蜂窩，打入天牢那也是咎由自取。
秋月臉色不好，吩咐人將禮品放下，道了聲告辭，便帶着人走了，都沒等張氏開口說話，見她要走，張氏趕忙把人喊住。
“等等！”
“夫人可還有何事吩咐？”秋月低垂着眼眸，看似恭敬，可心裏卻是滿滿的不耐煩，姜飛魚扯了扯母親的衣角，“母親，時候不早了。”
“說兩句話而已，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
見母親如此堅持，姜飛魚也不再阻攔，張氏往前走了兩步，看着秋月，鼻子有些發酸，“她真的不來送送我嗎？”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答案如此明顯，還有什麼需要問的。
秋月微微蹙眉，冷下臉來，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夫人，您這話也問過二姑娘了嗎？”
張氏一噎，腦袋略微有些發脹，眼淚充滿了整個眼眶，卻遲遲不肯落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欲語還休。
“你這話什麼意思？”
“奴婢敬您是夫人，不想把話說的太直白，既然您都問了，那奴婢就暢所欲言了。”秋月瞥了張氏一眼，道，“平日裏，您三句不離二姑娘，處處都替二姑娘着想，出嫁時候有您添妝，有您送嫁，我們姑娘有什麼？自打認了侯府，便好像成了外人似的。”
“雁姐兒從小不在我身邊，我想多補償她一些有錯嗎？”張氏咬着牙，說。
“您寵您的，可爲什麼偏偏要給一個不給一個呢？在傷害我家姑娘的基礎上，偏疼您的親閨女，這合適嗎？”
秋月一直替姜沉魚不值，前來送禮更是心裏窩着火，當年姑娘病重躺在牀上水米不進的時候，他們都在哪裏？
若不是……
她家姑娘早就香消玉殞了。
“我，我沒有！”
張氏的辯白是無力的，哪怕當初她心裏不是這麼想的，可是她卻是這麼做的。捏了捏袖子裏的東西，抿了抿脣角，“說到底，她是不認我了，心裏還怪怨我，既然她不想見我，那我也不強求，你回去替我把這樣東西交給她，也算是我給她的添妝吧！”
說着，她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荷包，遞到秋月的面前，秋月二話沒說便伸手拿了過來，“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轉交給姑娘的。”
“那……”
“若沒有其他的事，那奴婢告退了。”說完，也不等張氏再多說，秋月便轉身離開，姜飛魚摁了摁額頭，看着母親不由得嘆氣。
“母親，您這又是何必呢？”
“她當真要同我斷絕母女關係嗎？”張氏心灰意冷，面如死灰，站在馬車旁，愣愣地望着皇宮的方向，姜飛魚拍了拍母親的手背，“母親，您該上路了。”
他不願多說，也不想傷害母親，畢竟答案顯而易見，沒有必要點破。
噠噠噠——
馬車漸行漸遠，駛過溼漉漉的石板路，一路南下，張氏捏着手帕，頻頻回望，希望能夠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可是就連姜啓正都沒有出來送她。
也許從得知姜沉魚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都回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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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
“是。”
秋月將張氏交給她的荷包，遞到姜沉魚的面前，姜沉魚伸手接了過來，隨手又放在了桌上，並沒有要打開的意思，“這是姜夫人託我轉交給姑娘的，說是給您的添妝。”
“有心了。”
姜沉魚淡淡地吐出三個字，心中卻滿是嘲諷，現在纔來添妝，恐怕爲時已晚了，她輕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秋月退下。
“奴婢告退。”
秋月走後，姜沉魚看着荷包發愣，團在手裏捏了捏，像是石頭質地的東西，從形狀上看好像是一塊玉佩，打開一看，是一尊笑彌佛，還有一張紙條。
吾兒阿魚：願我佛保佑你，平安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