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魚勾了勾脣角,眼中閃過譏諷之意,玉是一塊好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塊玉是張氏的陪嫁,原主要了好幾次,她都沒捨得給,如今卻又捨得了。
“來人!”
“奴婢在。”
屋外有人應答,聽聲音應該是新來的宮女映月,是明月親自挑選的人,教導了一番後用起來還算趁手,姜沉魚還算滿意。
“進來。”
“是。”
映月推門而入,一身鵝黃色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格外的朝氣,粉不嚕嘟的臉,透着三分稚氣,可辦事兒卻十分老道,姜沉魚很是喜歡。
“拿去,交給魏掌事,賣了換錢,救濟城外的那些災民,讓他們過個好年。”姜沉魚隨手一丟,映月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手指搓了搓這塊玉佩,便知道這是一塊好玉,可是看自家主子的神色,似乎是不喜歡,她也不好多嘴,便點頭答應了,“是,奴婢這就去辦。”
“嗯,去吧!”
嘎吱吱——
門又關上了,姜沉魚將手邊的紙放在火上燒了,也算是祭奠原主了,摁了摁眉心,覺得深感疲憊,正想小憩一會兒,卻聽見明月的聲音。
“主子,奴婢有事求見。”
“進來。”
“是。”
明月臉色陰沉,快步走了進來,“姑娘,天牢那位讓我給您帶句話。”
“什麼話?”
“她讓奴婢問您一句:姜堰是真的死了嗎,太子是真活了嗎?”明月皺着眉,憂心忡忡地說。此話一出,姜沉魚的眼睛豁地一下便睜開了,臉上瞧不出絲毫慵懶的模樣,“她當真這麼說?”
“是。”
“這陣子可有什麼人去見過她?”姜沉魚冷聲問道。
“除了秦王世子,便沒有旁人了。”
“又是顧昀。”
姜沉魚將脣民抿脣一條線,低頭思索着什麼,指尖在桌上飛快的敲擊着,顧昀去見了姜落雁,難道是他告訴姜落雁,太子便是姜堰的。
可目的是什麼呢?
如果有證據,爲什麼不直接告到皇帝的面前,豈不是更好?
見姜沉魚沉默不語,明月又補充道:“姜落雁還說,若是不想讓太子的身份被揭穿,就讓您去天牢見她,否則她可不能保證自己什麼都不說,萬一說漏了什麼,後果自負。”
見她!
姜落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見自己,意欲何爲?
“走,你跟我一起去天牢看看。”
說着,兩人便站起身來,一起朝着門口走去,可剛出了房門,姜沉魚便停下了,腦中閃過靈光,她不能去。
“姑娘?”
“您怎麼了?”
“我沒事,天牢咱們不去了,也不能去。”姜沉魚咬着後槽牙說,方纔她也是關心則亂,一時有些慌張,如果姜落雁篤定太子就是姜堰,那爲什麼不去揭穿呢?
既然沒有揭穿姜堰的身份,那就證明他們沒有證據,目前還只是猜測,自己這一去,恰恰是印證了他們的猜測。
姜落雁怕是成了顧昀投石問路的棋子而不自知吧!
現在該着急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
“不去了?”
“不去!”
“可是太子他……”
“放心。”
姜沉魚鬆了心裏的勁兒,反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條斯理地收回了腳步,走回了院子中間,環顧四周,勾起一抹笑意,“呀,起風了,又是一院子的落葉,趕緊差人掃掃,免得凍上了,後頭滑一跤。”
“誒!”
“行了,陪我去看看團拜會的舞練的怎麼樣了。”姜沉魚氣定神閒,拉着秋月便去了教坊司,進行指導和排練工作。
她猜得沒錯,姜落雁確實着急,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原本她以爲自己祭出殺手鐗,姜沉魚應該會買賬,甚至想着她會慌慌張張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是左等右等,天牢裏頭沒有姜沉魚的半個人影,只要她來,自己纔有活路。
臨近年關,皇帝才留她一條命,可這年一過完,出了正月,怕是距離行刑的日子就不遠了,她還沒活夠呢,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這種掰着手指頭數日子的生活,她一刻都過不下去了,她想立刻馬上從這裏出去!
“來人!”
“來人啊!!!”
……
偌大的天牢,並沒有人把她當回事,雖說有顧昀吩咐過,不要爲難她,但也僅僅只是不爲難罷了,這幾個牢頭並沒有給與任何的優待。
“喊什麼喊!”
“就是,還以爲你是皇子妃呢?你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喊什麼,老實點,不然……小爺們就讓你嚐嚐鞭子的厲害!”
牢頭可不買賬,威逼利誘帶嚇唬的對姜落雁說話,頂着一頭白髮,瞧着也沒什麼姿色,關在這裏沒幾天,姜落雁整個人憔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