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昀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救她，她不過是他投石問路的棋子，姜落雁猛然驚覺，他的真正目的是姜沉魚。
她怎麼會蠢笨如斯。
姜落雁頓足捶胸，狂笑不止，笑着笑着便大哭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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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
距離除夕越來越近，姜沉魚也是愈發的忙的腳不沾地，每日伺候完姜堰去上朝，又要忙不迭的去教坊司。
這天，天空下着小雨，淅淅瀝瀝地，好似牛毛一般的細密，秋月撐着傘，送姜沉魚去教坊司，剛到門口，便聽見裏頭鬧哄哄的，大夥兒七嘴八舌的說着什麼。
“太子妃來了！”
“奴婢拜見太子妃！”
衆人趕緊跪下，一個個的噤若寒蟬，齊刷刷地低着頭，姜沉魚挑了挑眉，打眼掃了一圈兒，發現她們神色凝重，似乎是有什麼大事兒發生。
“發生什麼事兒了？如此慌張！”
“太子妃恕罪！”
教坊司掌事走上前來，跪在姜沉魚的面前，“香茗昨日不慎摔傷了腳，怕是……不能上臺獻藝了，眼下又沒有可替代的人，還請太子妃頂多。”
香茗！
《五穀豐登》的領舞，身段，品貌，都是絕佳的人選，怎麼好端端的會摔傷了腳呢？姜沉魚秀眉微蹙，思忖片刻，“有誰覺得自己能領舞？”
“……”
無人應答。
行叭！
這幫人還算有點自知之明，能歌善舞，還得是要有些堅韌剛性的女子，姜沉魚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若是她能來，那便再好不過了。
“秋月，走，咱們去給《五穀豐登》找個能領舞的去！”姜沉魚昂起下巴，微微一笑，“你們先排練吧，確保萬無一失。”
“是。”
……
從教坊司出來，姜沉魚直奔青嵐的住所，距離教坊司挺遠的，需要穿過大半個御花園，但是距離乾清宮挺近的。
心裏又暗罵了狗皇帝幾句老色批！
“姑娘，您打算去找……嵐美人嗎？”秋月小聲地問，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也能察覺出來，青嵐並不是一般的丫鬟，甚至說身上的氣度壓根就不是一個丫鬟該有的。
比二姑娘還像大家閨秀呢！
“嗯。”
“奴婢瞧着也挺好。”
“哦？”
“嵐美人還在東宮的時候，奴婢就瞧出來了，她那雙手一看就不是幹粗活的，同您聊起琴棋書畫歌舞彈唱的時候，卻是津津樂道，以前一定是大戶人家來的。”秋月篤定地說。
“沒看出來，你眼還挺尖！”
“還是姑娘教的好。”
秋月順手還拍了姜沉魚一記馬屁，兩人慢慢悠悠地走在御花園裏，天下着小雨，連來往的宮女太監都沒瞧見幾個。
忽然，看到一個宮女拉着一個小太監往假山後頭去了，姜沉魚不由得搖頭，宮女太監搞對食都這麼明目張膽的嘛？
“那不是柳嬪娘娘身邊的小宮女葉子嗎？”
“柳嬪？”
一聽這兩個字，姜沉魚的神經就變得敏感起來了，她可不相信這個柳嬪娘娘能夠憋什麼好屁，“走，過去看看。”
兩人放輕了腳步，朝着假山的另一邊靠了過去，豎起耳朵聽裏頭的動靜，恰好聽見香茗兩個字，心頭一驚，難道香茗摔傷另有隱情？
“傷筋動骨一百天，請娘娘放心，這舞香茗一定跳不了。”小太監胸有成竹的說，“好姐姐，你看我這事兒都辦好了，那你先前許給的我好處呢？”
“拿去！”
葉子將銀票往他懷裏一塞，倨傲地說，“只要辦好娘娘交待的差事，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對了，盯緊皇后那頭，光一個舞可不夠，最好把這個團拜會都給我攪黃了纔好呢！”
“小的明白。”
“哼！”
又交待了兩句，葉子才離開，只留下小太監一個人縮在角落裏數錢，姜沉魚恨得牙癢癢，看樣子柳嬪還沒死心，正想方設法的找茬。
數完錢，小太監興高采烈地走出了假山，準備回去找其他人好好的賭上幾把。
看着小太監遠去的背影，姜沉魚眯了眯眼睛，低頭對一旁的秋月說：“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個小太監好像叫元寶吧！”
“回姑娘的話，是他。”
“真是一個好元寶，本宮當初就不應該救他。”姜沉魚冷着臉，心也一點點的冷硬起來，“告訴掌事的，若是這個元寶在教坊司生事，一旦抓住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圓法，有些人值得救，有些人還不如不救。
“是。”
“走吧！”
姜沉魚接過秋月手裏的傘，徑直走在前頭，讓秋月在後頭跟着，一邊走一邊回憶，想起那天救下元寶的情景。
天也下着雨，他被總管罰跪，不過是打破了一個碗碟的小事，這個小太監又暈倒在自己的腳邊，她有些看不過去，心一軟，便讓人去說情把人給放了。
還好心讓他去教坊司當差，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引狼入室了，說不定什麼犯錯受罰，不過都是演戲，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混進教坊司。
她從來都不想把人想的那麼壞，可是偏偏就有人告訴她，他們就是那麼壞！
艹！
忍住罵孃的衝動，都是什麼妖魔鬼怪，把好好的一個人都整emo了！！！
“姑娘？”
“幹嘛！”
“沒事，奴婢剛纔聽見好像有人在磨牙，咳咳……”秋月縮了縮脖子，可不敢說是她，姜沉魚翻了個白眼兒，“壞丫頭！”
“誒，姑娘，您慢着點，下雨路滑。”
很快，兩人便到了嵐美人的住所，曉蘭軒，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青嵐一聽二話沒說便答應了。
“難爲你了。”
“無妨。”
“只有不到兩天的時間，你要是覺得時間太緊，我可以把節目給改一改，也能用。”姜沉魚無奈的攤手，青嵐搖頭，“不用，正好這幾天皇上也挺忙的，我正好有空，現在就隨你過去。”
“那太好了。”
兩人一拍即合，便去了教司坊，抓緊時間排練起來。
其實，答應這件事，青嵐還有一個私心，那就是自己雖說容貌上乘，能得皇帝一時的新鮮，卻還沒有長久俘獲皇帝的心，這次獻舞倒不失爲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