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公事，姜堰便進了臥房，見自家小媳婦兒正趴在窗邊思考人生，不禁莞爾。映月見他來了，正要出聲，卻被姜堰制止了。
“姑……”
“噓！”
姜堰朝着她揮揮手，示意她下去，映月心領神會，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勸了幾百句，都比不上太子爺哄一句。
她福了福身，便下去了，還十分貼心的幫忙關上了房門。
……
丫鬟走了，姜堰便躡手躡腳地走到她的身後，攬過她的腰，把人箍在懷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連我回來了都沒瞧見。”
“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姜沉魚驚訝地問。
“早？”
“不早嗎？才……”正說着，姜沉魚往外頭瞥了一眼，才發現月上中天，已經是深更半夜了，“呀，怎麼這麼晚了。”
“是啊，半夜了，阿魚在想什麼忘了時辰？”姜堰有些喫味，又不想表現出來，姜沉魚捋了捋髮梢，別在耳後，嘆了一口氣，“我在想晚清和秦朗的事。”
“他們倆？”
姜堰微微蹙眉，這倆人之間的情感糾葛，他也有所耳聞，只是到底是旁人的私事，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也就沒有深究，如今聽阿魚提起，纔想起來有這麼回事。
“他們怎麼了？”
“他們……”
如此如此，這版這般。
姜沉魚將自己知道的，以及今日在玉泉寺所見所聞都同姜堰說了一遍，面露愁悶之色，姜堰摸了摸她的眉心，“發愁了？”
“嗯。”
她靠在男人的懷裏，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脖頸，親暱地應了一聲，“要是以後，我們也跟他們一樣，相愛但不能在一起，可怎麼辦？”
“不可能。”
“如果呢？”
“沒有如果。”
姜堰擰着眉，覺得她說的這句話刺耳極了，他從內心裏排斥，姜沉魚戳了戳他的胸口，“這可是你說的，我們不會跟他們一樣的。”
“嗯。”
“對了，寧晚清提議釣魚執法，你怎麼看？”姜沉魚想起寧晚清打算用孩子把柳嬪拉下馬的事，“那個孩子還沒出生就被母親放棄了，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對釣魚執法這四個字還有些不太理解，但是從語氣中能判斷出姜沉魚想表達的意思。
“阿魚，這是寧晚清自己的選擇。”
“我知道。”姜沉魚撈起他的手，婆娑着他指尖的薄繭，“我知道是她自己的決定，我只是覺得有一點難過，一點點。”
“難過？”
“嗯。”
“還有功夫管旁人？！”姜堰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這麼閒，不如管管爲夫我，最近忙着安頓慧昭儀的陵寢，起早貪黑，也不見你問過一句。”
“呃……”
姜沉魚語塞，她好像確實沒上心，“這……我這不是被手頭的事兒給絆住了，脫不開身嘛，等得了空，我一定好好的犒勞你，給你做頓飯？”
一聽姜沉魚要下廚，姜堰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咂摸了一下嘴，元宵節那碗長壽麪，至今不敢回想當時的味道，多少有些難以下嚥。
“你這個什麼表情，嫌我做的難喫？”
“沒，怎麼會！”姜堰嘴角抽了一下，違心地說。
“哼！”
關於做飯這件事，姜沉魚還想再掰扯兩句，但是姜堰卻不想給她這個句話，直接低頭吻住那張絮叨的小嘴，將她未說完的話悉數嚥下。
然後一個俯身，便將人攔腰抱起，朝着淨室走去。
“唔……膩妖代爲去哪？（你要帶我去哪）”
“沐浴。”
“我自己去。”
姜沉魚扭了扭腰，掙扎着要下來，姜堰哪裏聽她的，將人抱得更緊了，“別鬧，時候不早了，一起吧，省得麻煩。”
“一起？”
姜沉魚拔高了調門，好似被捏住了尾巴的貓，豎起了渾身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跟我怎麼能一起，浴桶太小了。”
“那爲夫先伺候夫人。”
“不用你伺候。”
姜沉魚漲紅了臉，用手推他堅實的胸膛，姜堰笑彎了眼睛，最愛看她窘迫害羞的模樣，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我伺候的還少嗎？”
“……你，你說什麼呢！”
“羞什麼，我們是夫妻。”
“哎呀，反正我不跟你一起。”
“那可由不得你！”
……
說完，淨室的門便被砰的一聲關上了，嘩啦嘩啦地水聲，一直沒有停息，弄得滿地都是花瓣，姜沉魚脫力地趴在浴桶邊緣，大口大口的喘氣，好像剛跑完八百米。
汗水順着臉頰緩緩滑落，姜堰把人撈起來，慢條斯理地給她穿衣服，“最近好像清瘦了一些，抱着有點硌手，體力也差了許多。”
“喂！”
姜沉魚不樂意了，掀開眼皮瞪了他一眼，“老孃要腰有腰，要胸有胸，屁股是屁股，哪裏硌手了？你是不是眼瘸了！”
聞言，姜堰皺着俊臉，正跟她面對面說話呢，冷不丁來了一句：“阿魚，別拿後背衝着我，不禮貌！”
“……”
姜沉魚愣了一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一記無影腳就朝他踹了過去，“你……你說什麼呢！誰前後不分啦！”
氣得她追着他打，姜堰笑着任由着她作亂，也沒攔着，把人惹火了，小丫頭就想跑，卻被人一把扣住腰。
“還能追着我打，看樣子還不累，那就再來一回。”
“不……”
話還沒說完，男人的吻便如雨點般襲來，將她緊緊包裹住了，衣襬糾纏在一起，曖昧了一室的氤氳，頭頂的燈火又爆了好幾個燈花，晃了情人的眼。
光暈一晃一晃搖擺着，不知是燭光搖曳，還是她更加搖曳。
再從淨室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夜風襲來掀起幔帳，裏頭的人兒心貼着心，猶如一對交頸鴛鴦，髮絲糾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便是在夢裏，也不願分開。
夜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