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擦,你看,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我殺了……呃!”
不等她把話說完,姜堰手起刀落,將人打暈,親了親她的鬢角,無奈地苦笑,原以爲她忘得徹底,沒想到只是藏在心裏罷了。
“主子,尾巴已經處理掉了。”
“嗯。”
姜堰將人抱上馬,朝着廿一點點頭,“這裏交給你了,安排人去查查這頭黑熊的來路,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動我的人。”
“是。”
說完,姜堰便把人帶回了營帳中,親自給姜沉魚換了身上的血衣,對外說太子妃身子不適,交了幾隻獵物,便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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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冬日暖陽,一院子的梅花盡數開了,姜沉魚撐一柄傘,攏了攏白狐做的斗篷,露出紅襖的衣角,“今日天正好,折兩支梅花回去插瓶。”
“姑娘,奴婢去便好了,你跟着做什麼,小心再摔了。”說着,秋月便要來扶她。
“秋月?”
“在。”
“你不是嫁給阿武,去了蘇州嗎?”姜沉魚變了臉色,驚詫地望着她,秋月收斂笑意,嗖的一下收回了手,冷冷地看向她,“去了蘇州就不能回來嘛,還是說姑娘想把我也殺了。”
“我……”
“殺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姑娘都殺了二姑娘了,怕什麼的。”秋月說着,便步步逼近,姜沉魚嚇得連連後退。
“阿魚!”
“阿淮!”
姜堰從身後扶住她,“莫怕,我在。”
“秋月說說我,殺了姜落雁!”她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盯着姜堰,姜堰微微側頭,面露驚訝,“阿魚,秋月說的是真的嗎?”
“是,是……你不信我?!”
姜沉魚一把甩開姜堰的手,姜堰見她如此,痛心疾首地說,“你真的殺了姜落雁,你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不再是我心裏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子了。”
“……”
不!
不會的,怎麼會這樣,姜堰不會這麼跟我說話,也不會離開自己,姜沉魚想要逃離這裏,她朝着梅林的深處跑去。
此時,天空開始下雪,雪花一滴滴地落下,變成了血液,跌落在她的臉上,還是溫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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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姜沉魚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望着頭頂的幔帳,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營帳當中,伸手一碰,便打翻了水杯。
瓷片碎裂的聲音,驚醒了一旁的姜堰,趕忙起身查看,“阿魚,你醒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瞧瞧。”
“阿,淮?”
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姜沉魚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姜堰慌了手腳,上前把人攬入懷中,“怎麼?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夢見你,你不要我了,嗚嗚嗚……”她抽泣道。
“不會,這個世界上誰都會不要你,我也會在你身邊的,沒事了,只是做夢,夢都是反的。”姜堰柔聲安慰,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真的嗎?”
“嗯。”
姜堰下顎摩挲着她的頭頂,嗅着她的髮香,“好了,沒事了,睡吧,一會兒就天亮了。有我陪着你,不要害怕。”
姜沉魚閉上眼睛,放緩呼吸,可是方纔夢中的場景,時刻浮現在自己的眼前,讓她難以入眠,尤其是想起那天晚上在御花園,姜落雁死不瞑目的面孔。
“阿淮,姜落雁是我殺的。”
“我知道。”
“你知道?”
“嗯。”
“你怎麼會知道?”姜沉魚震驚地睜眼,“那個時候,你……你不是離開了嘛,我跟明月一起回去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回去找你了。”
姜堰輕輕地摸着她的黑髮,手指在裏頭穿梭,安撫她的焦躁與不安,“我辦完公事便回去找你了,正好看到姜落雁倒在血泊裏,當時你暈過去了,我就讓廿一處理好現場,便帶你回觀瀾苑了。”
“所以姜落雁沒有在大牢裏自縊,而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不。”
“??”
“應該說是死在我們的手上,如果你是主犯,那我就是幫兇。”姜堰側過身來,把人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裏,“你休想把我撇出去,我們是一夥的。”
“可,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屍體是我處理的。”姜堰輕嘆,“也有知情不報的責任,阿魚,你可得對我好一些,說不準哪天我就去告發你。”
“告發我?你脫得了干係嗎?”她反問。
“所以啊!”
“姜堰!”
姜沉魚有些生氣,他爲什麼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可是又想了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姜堰是爲了自保而殺人,她也會跟着一起承擔。
“噓,累了,睡覺!”
“姜堰,阿淮!”
“別說話,不然就睡不了了。”姜堰咬着她的耳朵輕笑,姜沉魚愣了一下,掙扎着扭動幾下,想把人推開,卻突然身體一僵,察覺到身後的人緊繃的身體,不禁紅了耳朵。
“你你你……你怎麼這樣!”
“怎麼了?”
姜堰無奈又委屈地說,“我,男人,一切正常,有什麼不對嗎?”
“……”
對,你說的都對!
她只能紅着臉,睜大了眼睛望着幔帳出神……
等她沉沉的睡去,身旁的人豁然睜開眼睛,那雙漆黑不見一絲光亮的眸子,帶着最深刻的恐懼,吻了吻她的吻技,長長的出了一口濁氣。
終於,不再沉浸在情緒的旋渦裏了。
她封閉的樣子把他嚇壞了,彷彿那是一個獨立出來的世界,而那個世界裏沒有他,她看不見他,不管他做什麼都無法牽動她的心。
除了……
幸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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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清晨,陽光略帶涼意,裸露在被子外頭的肌膚感覺刺刺的,姜沉魚拽了拽被子,發現自己沒有拽動,“唔?”
睜開眼,朝着身邊瞧去,姜堰正用手支着腦袋,歪頭看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醒了。”
“……”
眨巴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我不醒,能看見你笑得這麼賤兮兮的樣子嗎,一想到昨天晚上事,姜沉魚的脖子便忍不住泛起一抹紅。
“你起開!”
“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