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他們心意已決，姜沉魚也不再遲疑，答應了下來，翻身上馬直奔天水巷而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裏二胡同就近在眼前了。
說來也巧，她正下馬，顧昀也正從裏頭出來，兩人打了一個照面，視線撞在了一起。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樣子，是我趕上了。”
“小魚，好久不見。”
“世子。”
姜沉魚往前走了兩步，朝他點了點頭，“確實好久不見，我也沒想到會在此地見到世子爺，莫不是，世子爺也是來賑災的？”
“我……”
“我瞧着怎麼不像呀！”
心裏頭擔心姜堰的安危，說起話來便夾槍帶棒的，顧昀眼眸微眯，不由得展顏一笑，沒有把姜沉魚的敵意放在心裏。
“來處理一些公務罷了。”他說。
“公務？西南是漢王的封地，同世子有什麼關係，更何況秦王的封地在西北吧，如此越界真的好嘛？”姜沉魚挑了挑眉，毫不掩飾猜測顧昀的來意。
“呵呵！”
顧昀輕笑，倒也不惱，“相見即是有緣，不如我們一起去對面酒樓喫個飯，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而且你看上去比我着急，不是嗎？”
兩人都是話裏有話，對視了一眼，臉上笑容不減，可眼中卻都是暗流涌動，姜沉魚抿了抿脣，杏眸微微閃爍了幾下，開口說：“我不着急。”
“是嗎？”
“不過世子爺請客，我自然是要賞臉的，畢竟咱們快要成親戚了。”姜沉魚笑着說，姜飛魚和長樂的婚事她已經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也就不怕說。
“這倒是，那請吧！”
“請！”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酒樓，方星寸步不離地跟在身後，顧昀瞥了一眼這個毛頭小子，眼神不禁冷了幾分，瞧着身形氣質，倒是同姜堰有幾分相似，也難怪她會帶在身邊。
“喫點什麼？”
“都行。”
“那就來幾個招牌菜吧！”顧昀朝着掌櫃的吩咐，姜沉魚壓根就不是爲了喫飯纔跟他上來的，主要還是喫不準姜堰到底在不在他手裏。
“你好像有點緊張。”
“有嗎？”
姜沉魚故作輕鬆地笑笑，顧昀勾了勾脣角，“可能說我瞧錯了，這次我來成都，一是爲了辦事，二是爲了來瞧瞧你，看樣子你在這裏過得不錯。”
“還行吧！”
“那就好。”
“只是……”
姜沉魚撥弄了一下手邊的茶杯，呷了一口熱茶，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是山中的土匪實在是太多，而且大多還訓練有素，着實叫人頭疼，有幾次還叫他們得了手，搶去了不少的糧食。”
“是嗎？”
“世子不知道？”
“西南之地的事，我又如何知道。”顧昀故作驚訝地反問，姜沉魚瞧着他裝模作樣的樣子，心裏暗罵他狡猾，“哦，我還以爲世子爺知道呢！”
“小魚可真會玩笑。”
“呵，那就當我是在說笑吧！”姜沉魚丟出了魚餌，奈何對方不咬鉤，“哦，對了，前陣子河溝裏還發現了好些匹馬，叫周遭的百姓都給拖走，煮了也是添上個菜了。”
哪怕心頭還在滴血，可他還是要笑着面對，不能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來，顧昀咬了咬牙，“咦，怎麼不見太子，都道太子與太子妃感情甚好，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
“太子身在何處，想必世子爺比我清楚。”姜沉魚嘲諷道。
“哦？”
顧昀語氣上揚，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兩人便這麼僵持着，一直不說話，姜沉魚自顧自的喝茶，等菜上來了便喫菜。
哪怕打聽不到姜堰的下落，也要拖住顧昀，不讓他脫身，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
只是她不知道，顧昀壓根就沒有打算去管姜堰的死活，也知道這一次殺不死他，他只是想同姜沉魚一起喫頓飯罷了。
“這雞做的不錯。”
“不好喫，油膩。”
“這青菜解膩，你嚐嚐。”
“哼，蔫不拉幾的，一看就營養不良。”反正不管顧昀說什麼，在姜沉魚這裏都落不到好，雖然場面不太和諧，但是這頓飯顧昀卻喫得開懷。
“……”
“飯喫完了。”顧昀淺笑，也不點破，只等着她自己開口。
“嗯。”
姜沉魚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這時明月從樓下上來，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剛說兩句，姜沉魚的眼中便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真的？”
“是。”
“快，備馬。”姜沉魚迫不及待地站起來，顧昀微微蹙眉，側過身子攔住了她的去路，似有不捨，“你這便要走了嗎？”
“不然還陪你喫晚飯嗎？”姜沉魚沒好氣地說。
“……”倒也不是不行。
顧昀摸了摸鼻尖，沒吭聲，也沒留她，只是目送着那抹火紅離自己而去，一旁的初一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主子，爲何不留下她。”
“她不想留下。”
“可是……”可以綁着她留下。
“不許動她。”
看出初一的心思，顧昀冷聲道，他是想得到她，但是卻不是用這種方式，動粗絕對不是他的首選，而且離他期待的那天不遠了。
姜沉魚會是他的，也只會是他的。
……
**
離開酒樓，姜沉魚策馬去了十里之外的山林裏，終於見到失蹤了一個晚上的人，她急切地翻身跳下馬背，“阿淮！”
“你怎麼來了？”
姜堰的臉上閃過訝異，隨即又恢復了，轉頭看向身邊的暗衛，“是你告訴她的？回去領罰。”
“是。”
“不怪他，是我要他留意你的行蹤的，別罰他了。”姜沉魚拽着他的袖子，撲閃着大眼睛撒起嬌來，着實是招架不住，姜堰只得答應。
“下不爲例。”
“嗯。”
姜沉魚抱住他的胳膊，用力地點頭，卻摸上了厚厚的繃帶，撩起袖子一看，果然受了傷，還有微微的血跡滲出來，“你受傷了！！”
“沒事，小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