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第一時間派人將此事告訴了太子。
太子聽完後,臉一沉,立刻叫人把房媽媽關起來審問。
入夜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找宋惜白,而是去了祝良媛的屋子。
祝良媛穿着輕薄的白色寢衣,微微透出膚色,臉上不施粉黛,可眼眶四周卻帶着紅暈,一副病若西施的模樣。
“表哥,你可許久沒來了。”
她走上前,想要去拉太子的衣帶。
誰知太子一個閃身,避開了她。
“你病了?”
祝良媛心中一喜,以爲太子是關心自己,噘着嘴說:“還不是表哥,昨日那般說我,我心中很是傷心,一回來就病倒了。”
太子面無表情,眼神帶着冷意,靜靜地看着她表演。
“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以後沒事就不要出門了。”
一句話,相當於變相禁了足。
祝良媛表情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尖叫起來。
“表哥!你什麼意思?”
太子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變化。
“有空折騰,給人使絆子,還不如好好養病。若下次再犯,你就去太后那兒抄經書吧!”
頓了頓,他又加了句。
“尊卑有序,日後對位分比你高的,要敬重。還有,入東宮多年,連稱呼都不知道嗎?日後不許再叫孤表哥。”
說完,太子一甩袖,看也不看祝良媛一眼,轉身離去。
太子一走,祝良媛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整個人軟倒在地。
她原以爲,不過是件小事,太子就算生氣,也頂多斥責她幾句,但只要能見到太子的面,就算挨幾句罵,也算不了什麼。她有的是辦法哄太子開心。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太子一來,連問都不問,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給她定了罪。
雖然只是私下通知,沒有擺到明面上,可還是讓她心中莫名恐慌。
宋惜白是從太子口中聽到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的。
“房媽媽收了祝氏的好處,暗中替她辦過不少事,這次也是祝氏指使。”
宋惜白正在處理銀針,只“嗯”了一聲。
太子看了她兩眼,又說道。
“孤讓人把房媽媽送出宮了,至於祝氏,有太后在,不好明面上懲罰她。而且,此事不宜驚動太多人。你的委屈,孤會補償。”
宋惜白聽到這裏,不由轉過頭來,看到半靠在牀上的太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是在跟自己表態?
“如何處置,是太子你的事,我只關心一件事,其餘的,不會放在心上。”
一個喫醋的後宮女子使的小計,宋惜白還真的沒當回事。
這件事根本經不起查,也就是說,祝良媛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要害宋惜白,無非是想讓給她找點麻煩而已。
藥一天沒送來,最遲第二天,宋惜白就會派人去問,不過是晚了一天而已,算得了什麼大事呢?
只是,祝良媛不知道的是,這藥不是宋惜白喫的,而是她的親親表哥,太子殿下要用的。
若是從前,太子對這些爭寵小手段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今,在得知自己被人下毒後,他的猜疑心達到了頂點,自是不會再縱容這種事發生。
“好了,殿下,這藥溫的久了,再不喝,就遲了。”
太子拿起藥碗,直接一飲而盡。
喝完藥,太子聽話地脫掉了上衣,趴在了牀上。
宋惜白扎針扎到一半,太子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今日,孤得去太子妃那兒留宿。”
宋惜白手上動作不停,眼神卻瞟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得太子隱隱不適,他想解釋,可話還沒說出來,宋惜白就開口了。
“殿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必跟我報備。不過,容我提醒殿下一句,毒還未解,殿下可不能放縱啊!”
太子瞪了她一眼。
“孤是那樣的人嗎?”
“那我可不知道,畢竟我和太子認識也不過幾天。”
宋惜白聳聳肩,下完最後一針,坐在了一旁。
開始服藥後,這鍼灸就沒有從前那麼累了,時間也縮短了不少。
宋惜白說了之後的治療方法,最後說道。
“日後太子只需來半個時辰即可,哪個時辰都行,當然,最好時間固定,這樣不易出錯。”
這次御藥房送來的藥,夠她用七天的了。
七天後,要換新方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半個時辰很快過去。
宋惜白拔了針,拿出一個香包,遞給太子。
太子的眼神,有那麼一瞬,深邃了幾分。
女子送男子香囊,其寓意,不言而喻啊!
但下一刻,宋惜白說的話,就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殿下服了藥,身上會有藥味,這香包拿去,也能遮掩一下。”
太子臉上的表情一頓,沒說什麼,直接把香包掛在了腰上。
穿戴好後,太子走到門口推開了門,卻沒有立刻出去,而是朝外頭招了招手,喚了個宮女過來。
“孤瞧你身邊人不夠用,這宮女身手不錯,以後就叫她貼身伺候你。”
宋惜白只聽到了“身手”兩個字,眼睛唰得一亮。
“叫什麼名字?會武嗎?還有什麼本事?”
那宮女低垂着頭,略有些忐忑地回道:“奴婢叫魏紅,粗懂一些拳腳功夫,之前是在前殿灑掃的。”
宋惜白猜測她應該是太子暗中培養的那種,類似於暗衛或者探子之類的人才。
沒想到便宜了自己啊!
宋惜白親切地拉過了魏紅的手,問了不少話。
一旁的太子,反倒成了透明人一般。
太子心裏有氣,重重地咳嗽一聲。
宋惜白聽到聲音看了過去,面露訝異。
“殿下你還沒走啊?不是說要去太子妃那兒留宿嗎?趕緊走吧!時間不早了,再過會兒就該熄燈了。”
太子一肚子的氣,不知道往哪兒發,拉長了臉,轉身就走了。
一直站在門口的內侍看得心驚膽戰,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人一走,宋惜白直接關上了門,拉着魏紅走到桌邊坐下。
“殿下怎麼跟你交代的?你知道多少?”
魏紅小心翼翼地覷了她一眼,斟酌道:“殿下只說,熹主子在幫殿下做事,安危不容有失,叫奴婢務必護好主子。”
宋惜白不由側目。
這個魏紅,知道的還挺多。
這是太子真正的心腹吧?
估計在暗衛中,也算是很得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