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人提前通知了嶽統領,因此,馬車剛進莊子,暗地裏就有不少人警示護衛着了。
馬車在院門前停下,丁香和魏紅先跳下了車,隨後,宋惜白才扶着兩人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
“屬下見過主子。”
嶽統領帶着幾個莊戶打扮的人,給宋惜白行禮。
宋惜白擺擺手:“事從緊急,嶽統領不必多禮了,先進去吧!”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渾身疲憊。
爲了低調太子特意安排的普通馬車,幾乎沒有減震功能,而爲了趕路,車又走得很快,一路顛簸得很。
要不是丁香一直跟着,宋惜白都怕自己撐不到這兒。
衆人扶着宋惜白進了院,芳琪嬤嬤叮囑了丁香她們幾句後,轉而去找嶽統領了。
既然她來了,那這後院的事,就要立刻拿起來,不能叫主子有後顧之憂。
芳琪嬤嬤還叫上了來公公師徒倆。
前院的廚房還算寬敞,但來公公表示,主子的飯菜,必須得單獨做,可不能和外人混合,保不齊會出什麼事。
嶽統領想到上次的中毒事件,深以爲然。
不過,現在臨時砌竈也來不及了,所以三人合計一番後,決定將前院的廚房,就作爲宋惜白的專用廚房。
至於其他人,先在最近的農戶人家湊合一天,同時將門房旁邊的兩間倒座房改成外廚房。
之後,是安頓隨行衆人的住處,這個倒是簡單。
等到安頓好放好行李後,芳琪嬤嬤一臉嚴肅地說道。
“嶽統領,這莊子上可有多少能用的人?能否將他們組織起來,組成護衛?我們這次輕車從簡,並未帶護衛。”
嶽統領點了下頭。
暗衛平時都是喬裝成農戶,外人並不知道。除此之外,後山的山坳裏,還有着一支三百人的青壯隊伍。
以開荒地的名義,實則在山裏練兵。
只不過,這纔剛開始,連規矩都還沒教好。
但現在也沒別的法子了。
芳琪嬤嬤看了一眼京城方向,擔憂着太子的情況。可一想到熹主子肚子裏的孩子,她又立刻振作起來。
“嶽統領,殿下如今正是最危急的時刻,我們務必要護好這莊子!哪怕拼了老命,也要保住熹主子和肚子裏的孩子!”
“這是殿下立命的關鍵。”
嶽統領悚然一驚:“京中形勢竟危險至此了?我怎麼沒接到消息?”
芳琪嬤嬤嘆息一聲。
“在昨日之前,我也不知道……殿下打算以身飼虎,提前挑破他和皇帝之間的矛盾。現下,殿下可能已經被禁足了,東宮恐怕也被圍住了。”
嶽統領大急。
“殿下如此危險,你們竟獨自逃命?!怎麼不護殿下出來?!”
芳琪嬤嬤瞪着他,氣勢絲毫不弱。
“你懂什麼?這些都是殿下吩咐的,殿下人中龍鳳,天之驕子,胸有謀慮,豈是我們凡人能比的?你只要聽命行事就行了,若是敢擅自行動,壞了殿下大計,我死後定要到先皇后面前告你一狀!”
兩人對峙半晌,直到魏紅跑了過來。
“統領大人,主子叫您呢!”
嶽統領應了一聲,跟着魏紅走向了二門口。
宋惜白回了後院躺了好一會兒,等到身體恢復了些,立刻就叫魏紅去傳話。
這莊子上是嶽統領一個人做主,好處是命令傳達下去沒多少耽擱,執行起來很快,同樣的也有不好的地方。
宋惜白擔心嶽統領不聽自己的。
她不知道,在前院芳琪嬤嬤已經和嶽統領爭執過了。
喝了半盞茶的功夫,嶽統領就到了。
宋惜白直接免了他的禮,叫拂柳搬了張凳子過來。
“統領請坐,今日貿然前來,實在是唐突了。”
“熹主子這話說的,您是殿下的人,這莊子想來隨時都能來。”
兩人客氣了一番,隨後,宋惜白語氣一轉,變得凌厲肅然。
“那我就不客套了,現下,有兩件事需要統領去辦。第一,安排幾個可靠的人,前去京城打探東宮的情況。”
“第二,找幾個生面孔,去附近的店鋪採購,主要是米麪油鹽布藥等日常所需物品,多買一些,囤起來,最好能囤夠半年所需。”
嶽統領被她的語氣給驚到了。
第一點他能明白,不用宋惜白提,嶽統領也會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
可第二點……
“爲什麼要囤物資?”
嶽統領沒忍住,問出了口。
宋惜白揉着太陽穴:“我只是有種預感,恐怕這次的事,沒那麼快解決,算是以防萬一吧!畢竟莊子上人多,所需甚大。對了,東西買的多容易引起注意,記得分批次,分散到其他地方去購買。”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轉向芳琪嬤嬤。
“嬤嬤,此次出來,銀子帶了多少?”
“散銀二百兩有餘,還有一小匣子金錠,大約一百兩。”
宋惜白眉頭微松。
這些錢,暫時應該夠用了。
嶽統領很快就出去了,安排了幾名暗衛喬裝後前往京城,同時又叫莊子上的其他人小心警惕,把青壯年按照十人一組分了隊,日夜巡邏。
宋惜白一直提着心,喫不下睡不好,擔心着太子的狀況。
丁香看不過去,硬是把她按到桌邊。
“這一天你幾乎就沒喫什麼東西,你受得了,肚子裏的孩子可受不了,多少喫點。”
宋惜白嘆了口氣,就着菜喝了一碗粥,就說喫不下了。
丁香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還想再勸,可這時候,外頭響起了拂柳的叫喊聲。
“主子,前院有客人來了!”
宋惜白猛地站起身來。
“是誰?這個時間怎麼會有客人?難道是殿下派來的?”
“奴婢不認識,聽說是吳王府的人,嶽統領在接待呢!”
“吳王府?”
宋惜白納悶,吳王府的人怎麼在這個時候過來?是從莊子上來的?還是……
不等她想明白,就見慶喜小跑着過來稟告。
“主子,嶽統領命小的來請主子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