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軟兒非嚷嚷着也要喝酒,秦獸也不再阻攔,他輕輕擺了擺手,衝着顏如玉說道,“顏掌櫃,上酒吧,再來一壺。”

    “好吧,你稍等一下。”顏如玉應聲回答道。

    原本鄭月靜想要酒,她還找個理由拒絕了。

    可當秦獸喊她拿酒時,顏如玉竟然毫不猶豫,立即吩咐身邊的王翠花,“翠花,去酒罈子裏再打一壺過來。”

    “嗯。”聽了母親的話,王翠花當即點頭應允,拿起桌子上空酒壺就往櫃檯的方向走去。

    路過秦獸跟前,她故意放慢了腳步,一臉嚴肅地看着秦獸,小聲提醒道,“秦獸你行不行啊,本來也沒什麼酒量,要不還是算了吧,又沒有人逼着你喝。”

    秦獸酒量差也不是什麼祕密了,王翠花自然也知道。

    她之所以勸秦獸,也是怕他喝醉了,再被人取笑連個女人都喝不過。

    秦獸也知道,王翠花這是爲自己好。

    至於自己到底行不行,其實秦獸心裏也沒底。

    可既然已經答應了鄭月靜,說要陪她一起喝,就不能食言。

    於是,爲了安慰王翠花,秦獸拍着胸脯灑脫地說道,“翠花,行不行你還不知道麼,就我這身體,幾杯酒而已,不在話下。”

    看他這自信的表情,王翠花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去到櫃檯,打開一罈酒,開始用勺子“嘩啦啦”地往酒壺裏灌酒。

    酒罈剛打開,香氣順着王翠花的勺子就竄了出來,一瞬間滿屋飄香,沁人心脾。

    王翠花趕快舀了滿滿兩大勺子酒,將酒壺灌得個滿滿當當。

    別說一斤只多不少,掂量着一斤半也有了。

    怕酒氣香味流失,她立即將酒罈口用蓋子封上了。

    王翠花雙手端着酒壺,步態輕盈地來到秦獸跟前,一臉嚴肅地囑咐道,“給,秦獸,酒打好了,不過你酒量不行,別貪杯逞能。”

    一看王翠花對秦獸千叮嚀萬囑咐的,一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

    柳軟兒當即找了一隻空杯放到自己面前,板着臉高聲說道,“管這麼寬,做服務員的,就好好服侍客人得了,沒看到我杯子空着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做服務員的?

    這大廳裏忙前忙後伺候客人的,恐怕就只有王翠花一個人了。

    很顯然,柳軟兒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一聽柳軟兒想讓自己給她倒酒,王翠花當然不願意了,“你自己沒長手,還是手殘疾了,自己不會倒,還讓我給你倒,乾脆我餵你喝得了。”

    明確拒絕了給柳軟兒倒酒,可王翠花卻面帶微笑,主動給秦獸的杯子倒起了酒。

    倒完秦獸的還不夠,她又笑盈盈地來到鄭月靜跟前,將她的空杯也倒上了酒。

    這樣一來,三個聲稱要喝酒的人,唯獨柳軟兒杯子裏空空如也,一滴酒也沒有。

    現在最尷尬的就屬柳軟兒一個人了。

    王翠花分明就是給自己辦難堪,柳軟兒窩了一肚子火。

    “啪”一聲。

    她將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對着王翠花怒聲喝到道,“你乾的就是伺候人的活,還對客人挑三揀四的,你這什麼服務態度?”

    “呵呵,你問我什麼態度,你這是什麼態度?”王翠花根本不把她的話當回事,面對指責,更是不屑一顧地迴應道,“再說了,我們‘真實惠’開店這麼多年,倒茶可以,還沒有給客人倒酒的服務,你一個鄉下婦女,沒來我們這裏喫過飯,不知道規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怪你。”

    不怪我?

    柳軟兒一聽,頓時怒火攻心。

    自己本打算藉機羞辱王翠花一番,給自己找回一點面子。

    沒想到反而又被這個煩人精腌臢了一頓。

    還說自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沒見過世面。

    這誰能忍。

    柳軟兒指着桌子上的殘羹剩飯說道,“不就開個破飯店,有什麼了不起,鄉下人怎麼了,沒有我們鄉下人給你們種糧食,餓死你八百回了,讓你還有力氣在這嘴硬。”

    要說這些飯菜都是鄉下人種的,一點也不爲過,王翠花喫着鄉下人種的糧食和蔬菜,反而看不起這些人,着實讓人生恨。

    不光柳軟兒不能接受,就連鄭月靜、張麻子一行人也氣憤不已。

    見自己的女兒惹了衆怒,顏如玉立即陪着笑打圓場,“軟兒,你別誤會,翠花不是那個意思,她也是心直口快,有口無心。”

    “娘,你不用解釋,我就是看不慣她這種人。”聽到柳軟兒說自家飯店的不是,王翠花冷哼了一聲,譏笑道,“破飯店?一個鄉巴佬,話說這麼大,你開一個給我看看。”

    一個鄉巴佬!

    這五個字深深刺痛了秦獸的心,他立即站起來回擊道,“翠花,你別看不起鄉下人,誰說鄉巴佬就開不了飯店了,你等着吧,我一定會開一個比‘真實惠’還要大還要好的飯店,不但能喫飯還能讓人住宿。”

    什麼,秦獸也要開酒店?

    還是那種連喫帶住的大酒店!

    顏如玉一聽先是震驚不已,但是仔細一想,一個小毛孩子,不過賭氣鬥嘴罷了,他怎麼可能辦到。

    畢竟開酒店可不是張嘴說說這麼簡單,先不說秦獸狗屁不懂,就連開酒店的錢也夠他發愁的。

    但女兒王翠花放着這麼多人的面,一口一個“鄉巴佬”、“鄉下人”的,的確不合時宜。

    於是,顏如玉一本正經地訓斥道,“翠花你過分了,鄉下人有什麼不好,你呀,還是要多向秦獸學學,看人家多有志氣,都要自己開酒店了。”

    意識到自己的話,已經傷害到了秦獸,王翠花帶着歉意,想跟他解釋,“秦獸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誰知秦獸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斬釘截鐵一般打斷了她的話,指着柳軟兒的空酒杯,厲聲說道,“沒什麼好解釋的,你真要沒有看不起鄉下人的意思,就給軟兒把酒也倒上。”

    什麼,要我給柳軟兒倒酒!

    王翠花一看秦獸執意要自己這樣做,當即氣得臉色蒼白。

    可她知道畢竟這次是自己有錯在先,如果她不照做,秦獸絕對不會再理會她了。

    “倒就倒。”說着,王翠花端起酒壺,明知道柳軟兒沒喝過酒,還故意給她倒了滿滿一大杯。

    “喝吧。”倒完後,她一臉挑釁地看着柳軟兒,看笑話一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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