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梔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中午了。

    朦朧中,她好似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噩夢,不過夢的最後,卻出現了一道亮光,微光中,一道身影朝着她緩緩走了過來,她睜開眼,才發現那個人,是傅沉墨。

    盛南梔迷濛的醒了過來,睜開眼,赫然發現夢裏的那一道身影此刻正坐在牀邊。

    她低眸,傅沉墨的手,正緊緊的握着她的手,額頭抵在手上,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的髮絲。

    烏黑且柔順,只是久候在牀邊,讓他的髮絲略顯凌亂。

    她輕啓嘴脣,喚着他的名字,“傅沉墨......”

    他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立馬擡起了頭,墨色的眼眸裏全是紅紅的血絲。

    “你醒了?”

    盛南梔輕扯着嘴脣,笑了笑,面色卻有些擔憂,他的黑眼圈很重,甚至連青青的鬍渣都冒出來了一些。

    說實在的,她很少見到傅沉墨這般不修邊幅。

    她語帶擔憂,“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休息嗎?”

    而傅沉墨則是根本就不關心她問了什麼問題,只是格外在意她的狀態,“你還好吧?昨晚上你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那一秒鐘,心裏的感動徹底就蔓延開了,她去哪裏再找一個男人,害怕她被夢魘折磨,一晚上都陪在她的身邊,不肯睡去。

    “我沒事。”她說着,語氣卻莫名其妙地帶了一些哽咽。

    傅沉墨的臉色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你還說你沒事,你現在明明就是有事!哪裏不舒服了?需要我去叫醫生來嗎?”

    看着他連語速都慌亂了的模樣,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從盛南梔的臉龐滑落了下來,這下,傅沉墨更加的慌亂了,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貼着她的耳朵詢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乖,告訴我,我給你找最厲害的醫生。”

    盛南梔搖了搖頭,“沒有。”

    他鬆開了她,捧着她的臉,“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昨晚的那些事情,你就當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好不好?”

    傅沉墨像是哄小孩一般的,哄着盛南梔。

    這卻讓她的眼淚更過於兇猛了。

    傅沉墨一慌,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就這麼直愣愣地看着她,眼神裏好像在寫着渴求。

    渴求她不要再如此難過。

    接收到她眼神裏的信號了之後,盛南梔立馬打起了精神,抹了抹眼淚,扯出了一個淺笑,“我沒事,你幹嘛這麼緊張,我只是,有些感動而已,所以眼淚不聽話地跑出來了,並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說完之後,傅沉墨才放心了下來。

    也跟着露出了一個微笑,喃喃自語道:“你沒事就好了。”

    她笑,“我可不能有事,畢竟,我還等着去收拾那些惡人呢。”

    正說着,傭人端了一些藥膳的安神湯進來。

    “盛小姐,傅先生吩咐我們熬了湯。”

    傅沉墨接過傭人端過來的湯,體貼入微的吹了吹滾燙的湯,然後用湯匙盛了一勺,再吹了吹,這才送到了盛南梔的嘴邊。

    這蜜裏調油的動作讓傭人看了都害臊的迴避了。

    盛南梔覺着有些不好意思,主動伸手,“我自己可以喝。”

    傅沉墨的眼眸亮了亮,“我知道。”

    但是他喂她喝藥的動作卻依舊沒有改變,湯匙就放在盛南梔的嘴邊,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能乖乖的張了張嘴。

    中藥味濃厚的湯,讓盛南梔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苦嗎?”

    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磁性,就好像大提琴那般的醇厚。

    盛南梔老實地點了點頭,“嗯,苦。”

    “那你等會兒。”

    他說完,放下湯就出了主臥,不知道在哪兒琢磨了半天,拿着一顆精緻的巧克力就跑了進來。

    “在家裏找了半天,沒找到什麼甜品,倒是翻出了一塊這個,你乖乖喝完湯,再喫這個。”

    盛南梔握着傅沉墨遞過來的巧克力,心頭一暖。

    對於一個從來都不喫甜食的人來說,壹號院裏要找到巧克力之類的東西,屬實是爲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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