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墨眼疾手快地攔住盛南梔的腰身,這才避免了她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雨傘被扔到在地上,狂風驟雨裏,傅沉墨懷抱着盛南梔,徑直地走向了壹號院內。

    老周等在主廳裏,遠遠就見傅總抱着盛小姐走了過來,只不過,盛小姐的手,是無意識地垂落着的。

    他緊張地上前詢問,“盛小姐,她沒事吧?”

    “叫醫生過來。”

    傅沉墨冷漠地扔下一句話之後,就朝着主臥裏走了過去。

    老周不敢怠慢,立馬給壹號院的醫生打了電話。

    早早進了客房的林嫣然聽到外面有了動靜,很想打開門去看看,但奈何,方纔傅沉墨下達命令的時候,那神情太嚴肅了,她感覺自己要是真擅自出去了,恐怕會被傅沉墨給趕走。

    既然已經住進了壹號院了,那就沒什麼好着急的,她不急,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主臥裏,傅沉墨先是將盛南梔放在了牀上,她全都被淋溼了,衣服上還帶着雨水,剛放到牀上,牀單就全部都溼了。

    傭人跟了過來,處理着地面上的水漬,在壹號院做了這麼久,幾乎是每個傭人都知道,傅沉墨很討厭水漬。

    可當傭人站在主臥外,看到整個主臥全是泥濘的水漬,以及主臥的牀上,也全是水漬的時候,瞬間就沉默了。

    這要是放在平時,傅先生早就暴走了。

    傭人急忙處理着地面上的水漬,還不忘詢問道:“傅先生,牀單需要幫您換一條嗎?”

    傅沉墨只是靜靜地站在牀邊,他渾身上下也都被淋溼了。

    “去放些熱水,再來換牀單。”

    大概五分鐘後。

    “傅先生,熱水已經放好了。”

    傅沉墨微微頷首,抱起了尚且還在昏迷中的盛南梔,這才說道:“把牀單也換了。”

    傭人不敢怠慢,迅速地換着牀單,但八卦的小眼神還是朝着傅沉墨的方向看了一眼。

    傅沉墨抱着盛南梔去了浴室。

    盛南梔醒來的時候,已經清清爽爽地躺在了主臥的牀上,別過眼去,傅沉墨就坐在牀邊的沙發上。

    因爲有些虛弱的緣故,所以主臥裏刺眼的亮光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醫生在一旁交代着,“注意保暖和休息,喫完藥後多喝點熱水就行了。”

    盛南梔想開口說話,嗓音卻沙啞又低沉到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見她醒了,傅沉墨從牀邊的沙發上站了起來,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她。

    盛南梔沒着急接過熱水,而是眼神苦苦哀求着傅沉墨,輕啓脣,“傅......”

    “別說話,喝水。”

    她不能不說話,她害怕如果現在不說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求求你......”

    只是說了三個字,盛南梔就被傅沉墨給強行打斷了。

    他扶着她的腰身,將水喂進了她的嘴裏。

    傅沉墨劍眉擡起,看向醫生,“拿藥過來。”

    微微怔住的醫生花了兩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迅速地將藥丸遞給了傅沉墨。

    接到藥丸的傅沉墨二話不說的將其塞入了盛南梔的口中。

    被突如其來的水和藥嗆了一大口的盛南梔猛烈地咳嗽了幾下。

    背後摟着她腰身的手已經放開了。

    傅沉墨恢復了往常的面無表情,看向醫生,“你可以走了。”

    這如冰川一般的氣氛,醫生也不想在這裏久待着,聽着能走了,立馬逃離。

    但醫生走得似乎是有些匆忙,甚至連主臥的門都忘記了關。

    傅沉墨起身,關好了門,調整了一下主臥的燈光。

    方纔還刺眼的燈光,此刻變得昏黃又溫和。

    喝了口溫水之後的盛南梔,好了很多,儘管嗓音還沙啞着,至少能說出話來了,“傅總,求求你了,現在只有傅氏集團的醫院才能救我的奶奶了,不管要花多少錢,只要你說,我有的,全給你。”

    傅沉墨坐在了牀邊的沙發上,他因爲淋溼了的原因,也換了一條居家的衣服。

    胸口沒有系完的鈕釦,恰如其分的露出隱約的線條來。

    甚是勾人。

    他輕靠在沙發上,少了方纔的那分暴怒,看起來矜貴又不易接近。

    “錢?你是前傅太太,你知道,我最不缺的東西就是這個了,如果你想交換的話,就拿點誠意出來,如果沒什麼可交換的話,現在就從我的壹號院裏離開。”

    聽到要從壹號院裏離開,盛南梔立馬就緊張了起來,她有些着急的起身,“有,我有!”

    可當盛南梔說出這幾個字之後,她便不知該說什麼了,她有什麼?她有什麼東西是高貴如傅沉墨所沒有的?

    任憑她苦苦冥思,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坐在沙發上如同隔岸觀火的傅沉墨,早就看穿了盛南梔此刻在想些什麼了。

    他高冷的輕笑一聲,“如果你有自知之明的話,現在就該起來,滾出我的壹號院。”

    盛南梔的手緊緊地抓着被子的一角,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尊嚴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她有些虛弱的從牀上下來,看到她的動作之後,傅沉墨以爲她要走,於是笑得更加不屑。

    可下一秒,盛南梔卻直愣愣地跪在了傅沉墨的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傅沉墨沒反應過來,反而是剛剛還輕輕翹着的雙腿,很明顯的僵了幾秒。

    盛南梔低着頭,跪坐在傅沉墨的面前,“我無法給你任何你沒有的東西,我只能求你了,傅總。”

    此刻的盛南梔,卑微到了骨子裏。

    可她卻無法怪傅沉墨無情,畢竟,她和傅沉墨已無任何關係,他選擇冷眼旁觀是本分。

    她說着,膝蓋自然的朝前動了動,更近的距離,對方纔能看到她渴求的真心。

    可傅沉墨卻朝後縮了縮,目光裏依舊帶着那股濃厚的矜貴感,“盛南梔,求我,是沒有用的,我是商人,商人只講利益,一個成功的商人,是不會心軟的。”

    他冷若冰山的氣質,再加上這句話,確實足夠讓人退避三舍了。

    可一想到如果奶奶不能成功做手術的話,可能就會......

    想到這些,盛南梔也退無可退了,她的手抓着傅沉墨的褲管,“傅總,求求你了,只要能答應我這件事情,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能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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