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煬的語氣很差,說話時眉梢壓着藏不住的嫌惡,像是看見了什麼洪水猛獸。
聶長安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淡淡道:“父親不會同意你繼續這樣叛逆下去的。”
“也希望你注意分寸。”
帶着銀白錶帶的腕骨於他眼前一晃而過。
聶煬嗤之以鼻,無所謂道:“他能怎樣,難不成要把我綁回家去嗎?”
“老子可不怕。”
他的這種張狂不出聶長安的所料。
畢竟聶煬這些年沒接受過任何教育,活得和普通混混沒差,能指望這樣一個人能有什麼理智的想法呢。
聶長安很快就帶着其他人離開了這裏。
原本是準備送花的,想了想,這個地方人多口雜,萬一漏出太多風聲出去,難免要傷到嬈楚楚的人。
畢竟家大業大,他也算樹敵不少。
先前都是因爲沒有喜歡的人,他自己也清心寡慾,對情../愛生不出興致。
如今見到了那個小姑娘。
竟是出奇的喜歡。
……
聶長安走後,聶煬也沒有什麼好心情。
他煩躁的往嬈楚楚所在的化妝間走去。
白淨灑脫的俊臉罩着幾分不悅,濃眉微皺,帶着三分狠厲。
倒是把好幾個路過他身邊的姑娘嚇了一跳。
還以爲是誰惹了他,他要過去揍人了。
與此同時。
嬈楚楚也卸去了臉上的妝扮,換上自己的衣服準備去找聶煬。
她才走了幾步,手機就叮叮噹噹的響起鈴聲。
她接通電話,“喂?”
對面的人飛快應了她,語氣十分雀躍。
“清清,你什麼時候回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聽出薛覓傾的聲音,嬈楚楚擰眉道:“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待會還要去找朋友,大概率不會回去喫飯。”
“啊?”薛覓傾意外的驚了臉,語調也低了下去,“你要和哪個朋友一起去啊,去的地方很遠嗎,真的不回家了?”
“……”
猶豫了幾秒,許是擔心家裏人擔心自己,嬈楚楚對他解釋道:“和朋友出去慶祝一下話劇演出的事情,應該會玩得比較晚,沒什麼問題的話就會回家。”
“好,那我等你回來。”
擔心她遇到什麼危險,薛覓傾又開口道:“你們聚餐玩的地點記得發我,如果出現了特殊情況,記得打我電話,我一直都在。”
幾分鐘過去。
聽着對面人又叮囑了好幾條內容。
嬈楚楚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依然一一應下了。
她把換下的戲服放在服飾歸還處,邁開步子,往外離開。
在她走後。
一道黑影從角落裏走出,悄無聲息的偷走了被她穿過的那件衣服。
……
晚上的確是有活動。
爲了慶祝話劇圓滿成功,邀請他們一起參演的那幾個女生也喊上了他們。
說是要去聚餐高興高興。
嬈楚楚今天沒有其他事情要完成,剛好前段時間都在忙考試還有補習,乾脆趁着今晚好好玩一玩。
而聶煬作爲她的男朋友,也非常盡職的跟隨了過去。
一行人都坐在餐桌前。
氣氛不算尷尬,嬈楚楚喝了口桌前的半杯白開水,有人出聲建議說玩酒桌遊戲。
雖然她酒量一般,但還是愉快的同意了。
聶煬則有心關注她這邊的情況,時刻注意她何時會輸酒。
每輸一杯,他都會替嬈楚楚把酒喝下。
一杯又一杯。
絲毫不做作,反而讓人心生佩服。
全場的目光幾乎都在他的身上,聶煬仰頭喝下杯中的酒,性感的喉結滾動兩下。
是無可挑剔的帥氣。
社團副社長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看了他一會,忍不住打趣道:“你這長相,真適合去當個明星,來我們社團客串真是可惜了。”
她一出聲,立刻就有其他人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我剛看見他那個扮相都驚呆了,這臉真的是完美啊!”
“何止,還特別上鏡呢,我們最後謝幕的時候有個小姑娘偷拍了一張照片,問我好不好看,我還以爲是哪個演員呢,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聶哥!”
溢美之詞一句句脫口而出。
藉着這陣酒勁,有些成員也漸漸放開了膽,給聶煬單獨敬了好幾杯酒。
嬈楚楚本來還覺得無所謂,可後來看他腳步也有些浮。
上去扶住了他的腰,又對其他人說了聲抱歉:“不好意思,謝謝大家喜歡他的臉,不過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這一杯算我替他吧。”
人羣裏響起起鬨聲。
聶煬恍惚地眨了眼,眼前的畫面模糊不清。
他盯着嬈楚楚。
這道身影在他面前變成無數個重複的剪影。
又逐一重合。
變成了他最喜歡的女孩的模樣。
聶煬倏而低頭笑了。
他摸上嬈楚楚的手,在她仰頭喝酒的時候,把她的手牽得緊緊的。
十指相扣。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黑眸裏溢滿了多如繁星的偏愛。
讓落在他眼中的女孩變得閃閃發光。
他說:“嬈清,我喜歡你。”
覆在耳邊的薄脣../擦../過她的耳垂,激../起一陣敏感的酥../麻../癢../意。
嬈楚楚的手落在半空,另一隻放在他身上的手蜷縮着攥緊了他的手臂。
呆滯的時間太漫長。
她回過神時,聶煬已經醉倒在她肩頭了。
“我先帶他回去休息,你們繼續吧。”
聽她這樣說,其他人也不反對。
出於安全問題,問她留了個聯繫方式,也就送他們進了出租車。
……
聶煬的體重不輕。
但對於一個二十歲的少年而嚴,卻是輕了許多的。
她不清楚在流浪的那段時間聶煬吃了多少苦。
只能記得他餓到最難受的時候,也只能喝自來水充飢,一大袋的麪包可以放一星期多喫完。
他的胃病也是那時候落下的。
在追求白湉的那段時間裏,他痛不欲生,幾乎每天都要吃藥掛點滴。
嬈楚楚扶着他去屋子裏坐,嬌小的身形晃晃悠悠的,一不留神就腳滑了。
“嗚。”
腦袋撞上了少年的胸膛,瓷實的一聲,嬈楚楚摸到自己的額頭,那已經紅了一大片。
她喫痛的揉着腦袋。
眼眶也蓄滿了生理性的淚水,將落未落,像盈着一地月光,惹人愛憐。
反應了一會,她急忙看向被自己誤扔到牆角的少年。
對方斜着壓在身後的牆壁上,低着頭,過長的劉海擋住了兩彎濃眉。
身上穿着的那件花襯衫也有些皺了。
衣領的扣子鬆開了兩顆,能透過月光,看見清晰性感的鎖骨。
嬈楚楚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想扶他的肩膀。
醉意朦朧的少年兀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腰身被攬住了。
天旋地轉一般,嬈楚楚緊閉着眼。
直到身後的冰冷牆面抵上她的後背。
昏暗的環境下,她能看見少年幽深的眼,彷彿容納一片漆黑森林。
轉眼間透着股玩味的痞氣。
“想趁我喝醉的時候幹什麼,嗯?”
嬈楚楚懵了一下。
這話不應該問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