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火光的照耀,嬈楚楚看清了他的模樣。
不難看出路蒙德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
他雙目赤紅,血絲不斷往眼球蔓延,要凝成一股難以抹去的血紅。
而皮膚就因此顯得更白了。
嬈楚楚可以看到他脖頸處隱約展現的青黑痕跡,她伸出手指觸碰到了那裏,男人即刻發出難耐的一聲低吟。
嬈楚楚按照他說的話把他的手牢牢綁住了,才站在一旁紅着臉問:“路蒙德,你到底怎麼了?”
對方沒有把目光放到她的臉上,而是避開視線說:“是血月的影響,它現在越來越嚴重了,幾乎已經到了沒有辦法剋制的程度,每次到了血月起效的那一天,我就會想要傷害別人,不光是傷害,我甚至還想要吸他們的血,吞噬他們的魂靈。”
路蒙德斂起的眼睫蒙落一片陰翳,把他眼中像是漫溢的紅色血絲變得更加詭譎。
嬈楚楚打量着他脖頸上的青黑痕跡,剛纔觸碰時候感覺到的觸感很神奇,這東西像是有生命,她觸碰一下就會發出熱度。
但路蒙德對於這份觸碰卻覺得特別糟糕。
他發現只要嬈楚楚靠近他,他心底深處的欲./望就更加強烈。
那種迫不及待想要吞噬對方的欲./望。
“你,離我遠一點……”
少女身上不算明顯的甜膩香味此時此刻卻像是放大了無數倍。
變成了一種蠱,擾亂他的心神。
路蒙德的手下意識的開始掙動起來,他盯着少女微微泛白的脣,一股躁鬱油然而生。
明明他也不想嚇到她。
但只要詛咒不消,他永遠都是這樣一副鬼樣子。
狼人低下他驕傲的頭顱,心中的光亮也悄無聲息的熄滅殆盡。
“路蒙德?”嬈楚楚輕聲呼喚他的名字,已經準備轉身走了,又被人一把拽進了懷裏。
路蒙德撕咬着她的脣,神態近乎悲憫:
“對不起阿楚,我沒辦法離開你……”
一開始想要和狄士町一起獻祭她,可最終被她身上的特質一點點吸引,路蒙德不明白這感覺叫做什麼,但他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佔有她。
……
嬈楚楚遲遲沒有從路蒙德那裏回來,雲御滄不放心,想要過去看看,但又被狄士町和大祭司一起攔住。
“傀儡術是祕術,施咒過程中不能被人打擾,如果出現意外,那兩個人都會沒命的。”
“那怎麼辦,我們難道只能在這裏乾等着嗎?”
雲御滄捂着心口,海族的能力讓他總能感知到嬈楚楚目前的狀態。
比如是痛苦的,焦躁的。
但就在剛纔,他驚奇的發現自己感覺不到少女的狀況了。
就像平白被切斷了聯繫。
這讓他怎麼能不擔心。
利菲爾德養完傷後,從月池閉關而出,他倒是不在意外界那些動靜,反正帝國覆滅一直是遲早的事情。
當年亞特蘭蒂斯的覆滅就是徵兆。
他現在就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嬈楚楚,然後在帝國覆滅前得到她的承諾。
承諾她會永遠愛他。
對吸血鬼一族來說,這種諾言是極其珍貴的,如果能夠擁有,那他也死而無憾。
更何況。
他的心臟還在少女的手中。
這何嘗不是一種承諾呢。
……
路蒙德陷入狂暴狀態,嬈楚楚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她雖然覺得嘴巴被咬的很疼,但還是努力從牀邊找到可以作爲武器的東西制衡男人。
也不曉得是不是路蒙德有先見之明,一個像是棒槌一樣的東西放在了旁邊,嬈楚楚費力的摸到,然後砸向了男人的後背。
“砰。”
路蒙德在黑暗中倒下。
嬈楚楚第一時間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她害怕路蒙德會二次醒來對她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她又需要路蒙德幫她實施傀儡術。
還有什麼辦法能抵消詛咒呢?
利菲爾德是不是說過。
她的血有很強大的作用,那對詛咒呢,應該也有一點效果吧?
嬈楚楚在路蒙德的房間裏找了一圈,翻找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機關。
牆面瞬間出現了無數幅和她相關的畫像。
有她喫東西,還有普普通通站着的樣子。
甚至還有她換衣服的樣子。
其中的一張是她剛上岸的時候,魚尾還沒來得及收回。
嬈楚楚並沒覺得自己長相有多絕色。
但路蒙德的畫作襯得她像是下凡的仙子,皮膚細膩光滑,魚鱗閃閃發光,斜靠在礁石的一側,蓬鬆的髮絲因爲沾了水,貼近鬢角滾落着水珠,恰好陽光照耀下來。
給周圍的一切渡上了一層暖光。
簡直漂亮的不似人類。
【老婆魚尾的造型yyds啊啊啊啊迷死我了,好像養一隻小人魚啊】
【話說路蒙德真的很會畫,和我家特別厲害的一個太太畫風好像呀】
【會畫畫的都是小神仙!】
【神仙卡密嗚嗚嗚嗚每次遇到這樣厲害的老師,我都想感慨一遍我是什麼小垃圾QAQ】
【趁大家都在欣賞畫,啃啃老婆的鎖骨和脖子,好白好滑好嫩喲~】
【怎麼回事?角落裏的那張怎麼沒./穿衣服呀】
被彈幕一提醒嬈楚楚也扭頭看向了那幅畫。
倒也不是沒./穿。
只是穿./得比較輕薄。
被一層層薄紗帷幔擋住了沐./浴./的身體,隱隱約約的能看到少女修長的脖頸和光滑的香肩~
畫那麼多畫,不會是喜歡我吧?
嬈楚楚摸了摸自己燙紅的耳根,感覺有點羞怯,她實在受不了這種直白的愛意。
光是看見就已經足夠害羞了。
實在想不到如果親耳聽見路蒙德說喜歡她,該是多麼讓她羞恥的體驗。
“楚楚,楚楚……”
男人健碩的身體開始掙動起來,他一直默唸着嬈楚楚的名字,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後來發現抑制不住嗜血的衝動,乾脆直接咬住了旁邊的枕頭。
狼人的牙齒和吸血鬼同樣尖利。
輕而易舉的就刺破了淺薄的枕頭套。
嬈楚楚心慌的眨了下眼,扭頭去找能幫上忙的東西,她找到小刀輕輕劃破了手指頭,鮮血立刻溢了出來。
系統適時幫她降低痛感。
可惜嬈楚楚實在太過敏感嬌氣,即使痛感降到了最低,看見血液涌出時,她還是不可避免的想哭。
她忍着眼淚把手指遞到路蒙德嘴巴,含含糊糊的說:“你快吸,別再咬枕頭了……”
路蒙德紅着眼看了她一眼,嗅到血液的味道,下意識的湊近了過去。
他張開嘴,含住了嬈楚楚的手指。
尖利的齒牙逐漸加大了力道,把腥甜的血液都裹入腹中。
嬈楚楚也不清楚這個辦法到底有沒有用。
就傻站在那,任由男人抓住她的手腕不放。
幾分鐘時間過去。
嬈楚楚漂亮的小臉都失去了薄薄一層血色,羽睫微顫,眼尾緋紅,更像個脆弱的瓷娃娃。
“路蒙德,你覺得現在怎麼樣了?”
她的嗓音細軟,沒有夾雜絲毫責怪的語氣。
相反,眼神裏頭盡是關切。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一點點褪去了深紅的血絲,然後鬆開了咬住她的牙./齒。
路蒙德恢復正常後,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看着她溫柔地笑:“謝謝阿楚,我能感覺到,詛咒的力量變弱了。”
“太好了……有作用就好。”
見他臉色好了許多,嬈楚楚想要把手抽回來,反被他攥得越來越緊。
“對不起阿楚,我真的是個很自私的人,一看到你,我就不想你走了。”
他低聲喃喃着。
整個人散發着偏執的危險氣息。
嬈楚楚還沒弄明白他的意思,鎖鏈就扣住了她纖細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