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左賓面露玩味兒。
進門的是個三十來歲，戴着金絲眼鏡兒，長髮披肩，臉龐消瘦，但眼神很明亮的傢伙，他穿着很老氣的灰衫，手裏攥着一把扇子。
程誠，瑞市一個很有特色的相玉人。
程家在瑞市的綜合排名能排前五，身爲程家的二公子，程誠在瑞市只要不惹上前幾大家族的少爺千金，他可以在瑞市橫着走。
程誠的確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主，甚至說他有些鑽牛角尖…專鑽石雅的尖兒。
石雅當年起勢，得知瑞市還有這一號女子，程誠可算是來了興趣，三天兩頭往金玉來跑。
用程誠的話說，瑞市的女人要麼是逆來順受，要麼是野心十足，可野心十足又逆來順受的，實在不多。
程誠這兩年常來石雅這兒，有沒有本壘打，左賓不知道，總之二人關係很親密就是了。
“哎喲我這沒良心的弟弟呀，你要是再遲來點兒，我這鋪子可就得關門兒了。”程誠進門，石雅熱情上前招待，也不怕說這話直接拿程誠當大肥羊宰。
“哪兒能啊？”
程誠笑眯眯地在石雅豐滿的臀兒上掐了一把，他道：“聽說雅姐今兒又收回來一批料子，弟弟我這不是專程過來了嘛！”
“對了，王經理那粉屁股呢？”
程誠環顧四周，沒看到王經理，好奇問道。
“嗐~別提那王八蛋了，今兒早卷着姐姐一大筆錢跑了，可惜姐姐對那王八蛋那麼好了。”
說話間，石雅一副悲天憫人狀。
“早都說雅姐被對那粉屁股太好，這下安逸咯，嗯…這粉屁股又是誰？”
程誠笑了笑，話落，他掃光一掃看到前堂院落和後堂交界的院門口那兒，站着白紅長髮，臉色陰白的左賓。
nmsl…左賓後槽牙直咬。
趙掌櫃那兒，他是不人不鬼，程誠這兒，他又成了粉屁股…等氣機再在體內循環一個周，他非得讓這傢伙知道，什麼叫貌似潘安。
“這呀，這是雅姐前幾天剛救的一個小弟，那會兒他受了傷，正在城外溪邊躺着。”
石雅笑道：“上次弟弟過來，他就在這兒了，那會兒他氣色不行，雅姐不是怕驚擾了弟弟嘛！”
“城外小溪？”
之前石雅對院子裏幾個男人警告過，別說出她在哪兒救的自己，沒想到當着程誠的面兒，這女人自己先說漏嘴了。
說明在石雅看來，能維持和程誠的平等交流，在這傢伙身上榨取的利益，要比隱瞞自己的行蹤更值錢。
“這樣啊~”
頗具藝術家風範的程誠沒有過多在意，他頷首道：“那雅姐、孫師傅，今兒個你們可得好好給弟弟推薦一塊兒料子。”
“哎喲，雅姐什麼時候虧待過弟弟呀！”
石雅連忙讓程誠摟着自己的小腰，朝後堂工作室走去，張三泰見狀，他來到前院，等待着可能出面的相玉人。
左賓沒去前院，他跟着石雅四人去了後堂。
……
送來金玉來的料子，絕大部分都擺在庫房，一小部分會擺放在後堂工作室裏，供進門的相玉人挑選和切割。
石雅對‘自家男人’的容錯率是比較高的，左賓跟在四人身後，只是遠遠站在門口，並未主動靠前驚嚇到程誠，她就懶得支開左賓。
“今兒個就不看黑烏沙了，上次切了兩塊兒，屁貨都沒有出來。”
孫師傅剛介紹完今天剛來的一塊兒黑烏沙料子，便見程誠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一開始，獲得第三級古液的他，只能在文玩出聲時看到寶氣，而吞噬了蔣姑和上官執文的古液，現在面對翡翠原石，他也能有所獲。
工作室擺的這十四五塊料子，只有孫師傅剛纔推薦的料子熒光最是濃郁，反觀程誠現在打量的這塊兒白沙皮料子，熒光就一般。
古液進化的能力簡直讓他感動。
再說眼前事兒，程誠要是勻下這塊兒料子，只要石雅的謊不太高，他也能玩個切漲出來。
“還得是程公子識貨啊！”
孫師傅笑呵呵介紹：“這塊兒可是莫西沙場口漏過來的極品，莫西沙場口出冰種的機率，程公子也是知道的。”
“那邊可沒少出白沙皮脫砂翡翠原石開出翡翠高貨的案例，而且這種皮殼開出來的原石種質都非常乾淨，棉絮雜質也非常少。”
孫師傅道：“程公子不考慮考慮？”
程誠想了想：“雅姐，這塊兒料子要是開個窗，是個什麼說法？”
實話說，程誠也對這塊兒料子比較心動，但這段時間他在金玉來的手氣並不好，所以想先開個窗試一試。
相玉人玩賭石有全賭、半賭、開窗、明料的說法。
全賭就是沒一點窗口，外邊有一層風化皮殼包裹的翡翠原料，肉質是完全看不到的，這種賭法的風險性比較高，全憑相玉人的經驗，但全賭料子的價格最低，也最好商量。
開窗就是在賭石料上切掉一點外皮，露出一個口子，相玉人可以通過開窗的地方，觀察其內部所蘊含的翡翠，從而觀察推測出翡翠仔料內部有沒有料，值不值當。
當然，開了窗的原料價格比沒開窗的要高一些。
半賭的玩法，開窗的地方要更大，幾乎能看到一半的肉質，雖然裸露的肉質很多，但截面終歸是截面，面子後面有沒有大肉，就很喫相玉人的本事。
半賭料的價格要比開窗料更貴點兒，畢竟見到了肉，相玉人也能放心點兒。
最後的明料玩法，實則說這種玩法已經失去賭石所具有的“賭性”了。
料子就在那兒擺着，你是想做鐲子，玉墜、耳環什麼的，選料就是了，當然，這個時候比得就是誰的錢多了，錢多大抵能買到好翡翠。
“開窗的話，十個讓弟弟玩兩次？”
十個在賭石這一行就是十萬的意思。
啪、
石雅話音剛落，就見程誠一巴掌拍在其翹臀上。
“十個？”
程誠翻着白眼：“雅姐看我腦袋值十個不？”
這一巴掌下來，石雅瞬間就梨花帶雨了。
“弟弟是真狠心吶！放在別人來，雅姐哪兒能讓他自己開窗，早就讓孫師傅把綿開乾淨了。”
“你要真能開出好東西，這東西雅姐都沒打算給你報謊價，你三十個拿走就行了。”
“哦喲喲，雅姐就別哭了，這可真是哭到弟弟心肝兒上了。”
“這樣，十個玩三次，真要是看到肉了，弟弟二十拿了怎樣？”
石雅這一哭，程誠也神經質起來了，連忙哄起女人，孫師傅和徒弟小白對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
下一刻，石雅便破涕爲笑。
“成交。”
門口，左賓嘴角一咧。
這女人真是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