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深的確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只憑江硯錫的話和江晴媛的神色,便推測了大致發生了什麼。

    他面色冷沉,客廳裏的溫度似乎都降了不少,江晴媛面色也一下白了。

    “大,大哥。”她把期望的眼神投向他,希望他這次能爲了她這個妹妹不要那麼秉公職守,能不要戳穿。

    但可惜她失望了。

    江硯深直接下令讓皇家警衛離開,接着就朝江稚魚走了過去,冷沉的面色稍緩,“小魚,我知道不是你。”

    江稚魚眼睫微動。

    這不是尷尬了,還真是她。

    “……大哥。”

    “閉嘴!”

    江晴媛話還沒出便被呵斥,本就有些害怕的心一下顫了顫,臉上溫柔得體的笑再也保持不住。

    江硯深對着滿廳坐立不安的賓客倒是客氣了幾分,“這件事是我江家的失誤導致,江家不會逃避責任,要什麼補償各位儘管開口。”

    逃避責任幾個字鑽入江晴媛而中,當即讓她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恨不得當即找個地方鑽進去。

    她這個大哥最是正直無私,任何的小心思和齷齪事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但凡露出一點,都會換來他冷厲的眼神。

    江晴媛最怕他露出這樣的眼神,會讓她內心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變得難堪。

    江硯深卻只是平靜的瞥她一眼,視線甚至沒有停留,可這樣卻只讓江晴媛感到更大的難堪,她緊咬着脣微縮了縮脖子,挪着步子,在衆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躲在了江硯淮的身後。

    江硯淮無奈又縱容的側身去擋她,只那嘴角溫和的笑容在江晴媛看不到的地方淡下了幾分。

    江硯深的處理方式,比起江硯淮,更加雷厲風行,他直接讓人擬訂協議,每人將自己想要的補償寫下來,江家當場給予。

    但因爲這樣的要求提的太過匆忙,而在場來的都是在家中時間多,不怎麼管公司事情的人,對家中企業不瞭解,一時都想不出該提什麼補償纔好。

    想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光看看杵在門外那幾排比皇家警衛氣勢可怕得多的上將衛兵,誰敢提?

    更別說江硯深那宛如X光射線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看過去,就像被人從後背注視着一樣,渾身生寒。

    江家是不能得罪的,懲罰了那女孩也做不了什麼,如今能拿一個補償,的確已經很好了,衆人也深知江家還是要打交道的,不能只顧着眼前的利益,即使放棄這麼個大好的機會很是可惜,但還是沒敢提太過分的要求,畢竟都怕把江家得罪死了,以後直接沒了來往。

    大多數人提的要求都很簡單,基本都是有一些金錢上的損失,只有幾個企業大一些的敢出口說要一個合作。

    江硯深一致點頭答應,當即便吩咐江硯淮去辦。

    當然,這也意味着,這件事到此爲止,他們不能再以這件事來找江家麻煩。

    那個女孩,他江硯深要保下來。

    一利換一利,衆人見好就收,在江硯深暗示送客時,一個比一個急着告辭。

    很快,客廳裏只剩下了江家三人和江稚魚。

    江硯深讓江稚魚坐,她也沒客氣,直接便在他面前坐下了。

    幾人神色都有些變化,江晴媛是難看與憤怒,眼底藏着滿滿的恨意,她怎麼配!

    江硯淮脣角微抿,視線落在她身上,又很快劃過,眸中有着一抹複雜之色。

    江硯深則用那雙深沉的眸子注視着她,似乎在回憶着什麼,過了會兒突然道:“你不一樣了。”

    江稚魚嘴角微勾,襯得那張漂亮的臉更加奪目惹眼,甚至隱隱有種讓人不可直視的氣勢,“是嗎?”

    她本來也不知道原主和這些人的相處狀態如何,光揣測一個江琇和江晴媛就很累了,面對別人,她可不打算這麼費勁,所以,乾脆就不僞裝。

    反正如今已經和江琇解除了關係,江晴媛嘛,呵呵,教訓也快來了。

    這是從未在“江稚魚”臉上看到過的淡定與慵懶,可沒有人覺得她是在強裝冷靜,因爲那種淡然的一切不放在眼裏的姿態,根本僞裝不了。

    江晴媛死死盯着她,滿是不可置信,這是江稚魚?

    這是唯唯諾諾豪無主見的江稚魚?

    她怎麼會?

    怎麼會?

    回想這兩天她在她面前裝得無辜畏縮的模樣,江晴媛怒上心頭,理智斷了一刻,瞬間便衝到江稚魚面前怒吼道:“你騙我!”

    “晴媛!”

    江硯深低聲呵道。

    “媛媛。”江硯錫迅速上前扯住她,“媛媛你幹什麼?”

    江稚魚嘴角沒收斂,精緻的眼尾甚至輕輕上挑,漠然又隨意道:“哦?江小姐說說,我騙你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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