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媛臉色難看,張着嘴卻說不出話來。

    騙了她什麼呢?

    騙她她不那麼畏縮?沒那麼蠢?沒那麼好掌控?

    這話江晴媛自己都知道不能說,只好憋着鐵青的臉站回去。

    江稚魚朝她淡淡一瞥,透着看空氣的漠然。

    她不把她放在眼裏,這個認知令江晴媛更覺得自己難堪。

    她憑什麼不把她放在眼裏?她不過一個傭人的女兒,一個毫無用處的D級廢物,她竟然敢不把她放在眼裏?

    江稚魚對她陰狠的瞠目視而不見,淡定的看向緊着眉頭打量她的江硯深。

    “看出什麼了?”

    江硯深眼神微諳,卻沒說,站起身,“跟我來書房。”

    “硯淮,硯錫,你們也來。”

    他率先上樓,對江晴媛熟視無睹,江晴媛僵硬的站在原地,臉色難看。

    不,大哥只是對她今天的行徑生氣了而已,不是討厭她,她可是她的親妹妹,他就算討厭她,還能不認她嗎?

    只要大哥過了這陣氣,就會原諒她的。

    江晴媛安慰着自己,眼睛卻死死盯着跟隨在江硯深和江硯淮身後的江稚魚,眼裏是恨不得將人毀天滅地的昏暗。

    不知道爲什麼,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好像他們纔是一家人,而她是無關緊要的那個,所以可以隨意拋棄。

    江晴媛爲自己這個念想感到心驚,一種沒來由的慌亂讓她身體晃了晃。

    “小姐!”江琇急忙去接她道。

    剛剛在場因爲江稚魚的氣勢驚訝的不止是江晴媛他們,還有江琇,江稚魚名義上的這個媽。

    她向來平靜的眸子如今泛着翻滾的情緒,說不上是什麼,似慌亂,似害怕,似擔憂,似憤怒……

    可她什麼也做不了,不說她的身份沒資格說話,還有那張解除關係的契約,已經讓她沒有任何立場能出來質問她。

    江琇同樣眼神陰狠的看着樓上那抹倩影。

    江稚魚似有所感,微微側頭,對上江晴媛和江琇兩雙恨不得扒了她皮吃了她肉的眼神,不僅不怕,反而揚起了嘴角,食指擡起面向她們左右輕晃了兩下,看嘴型,似乎是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嘖”。

    江!稚!魚!

    江晴媛氣得身子發抖,完全沒想到,今晚沒解決自己的麻煩,反而像是引狼入室,三個哥哥都沒有站在她這邊,大哥還看到了她算計人的一面,對她生氣。

    江晴媛氣得身子發抖,在原地緩了緩,一把推開江琇,跑出門讓人把她送到司家。

    之前不把江稚魚放在眼裏,是因爲她覺得要把她送進去了,阿遇再也見不到她了,誰知道事情變成了這樣。

    如果讓阿遇看到江稚魚變成了這副模樣,他只怕會更放不下。

    不,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阿遇只能是他的!

    江稚魚進了書房,依舊是那股懶散樣,江硯錫時不時瞄她一眼,眉頭皺得死緊,似乎想不通。

    江硯淮就很奇怪,從進門後看到她就怪怪的,視線每從她身上劃過都速度極快,彷彿是害怕看到她,躲閃中透着說不清的複雜。

    江硯深則是打量着她,眉眼凌厲,但卻沒像在下面釋放威壓。

    “小魚,你在荒蕪星經歷了什麼?”江硯深突然出聲道。

    江稚魚挑眉,露出無害卻懶懶的笑,“沒什麼呀。”

    她不說,江硯深也沒繼續問下去。

    而是又換了話題道:“他們昏迷是你做的嗎?”

    “大哥?”江硯錫愣住,“怎麼你也懷疑她,她怎麼可……”

    “是我做的。”

    江硯錫瞪着眼愣住。

    江硯深和江硯淮眸色深深。

    江稚魚無所謂的擺了下手,“所以呢?你們要把我抓起來?”

    書房沉默了片刻。

    是江硯錫先沒忍住,怒指着江稚魚,“你爲什麼這麼做?”

    江稚魚輕輕擡了擡眼皮,眼裏宛如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他們嘴臭!”

    自然要幫他們閉上嘴了!

    她話音剛落,江硯淮卻突然擡頭緊緊盯着她,甚至朝前了幾步,抓住了她的手。

    “硯淮!”

    “二哥?”

    江硯深和江硯錫的怒斥和驚呼都沒讓他清醒,而是緊抓着江稚魚的手看,伴隨着走進後那股細細密密襲來的清香,他身子微晃,彷彿燙手山芋一樣撒開了江稚魚的手就往外走。

    “硯淮?”江硯深蹙眉。

    硯淮自小心思沉穩,還從未有這麼不冷靜的一面,到底怎麼了?

    江硯錫也詫異,叫了好幾聲二哥江硯淮都沒反應,只自顧自往前走,失魂落魄的樣子,彷彿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江稚魚微微眯眼,饒有趣味的看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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