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媛媛明明說……”
“硯錫!”
江硯錫反駁的話剛出便被江硯深打斷,“錯的不是她,你坐下!”
“……哦。”礙於大哥的威壓,江硯錫努了努嘴,乖乖坐下了,沒再說話。
江硯深不想讓江硯錫說出江晴媛陷害她的舉動。
可江稚魚不遂他願,“他們嘴臭,侮辱我名義上那個前任媽,我作爲她的女兒,教訓他們一下不是應該的嗎?而且……”
“不過是一點點小懲罰而已。”
“他們連根頭髮都沒掉。”
“只是奇怪的是,爲什麼江小姐會查出對付星獸的藥,還說他們差點就死了?”
“我用的就是一點點普通的迷藥而已,你說,江小姐那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
江硯錫臉色一變,那雙簡單直白的眼睛裏透着抹不敢相信。
那些東西當然不可能憑空而來,只能是……
想到在樓下時媛媛那些似是而非話和那些舉動,這些東西是她?
“怎麼會呢?媛媛怎麼會……”江硯錫自言自語了兩聲,突然站起身就往外跑。
他要去問清楚,媛媛肯定不是故意的,媛媛那麼善良,怎麼會做出故意陷害的事來?一定是有別的原因,也許是別人指使或挑撥了?
對!媛媛心思單純,一定被人利用了!他的妹妹絕對不會做這種噁心人的小勾當!
書房裏又少一人,江稚魚看着沉默不語的江硯深,嘴角輕笑道:“怎麼?難以接受?”
江硯深面容嚴峻,沒什麼表情,“她有什麼樣的小心思,我很早便知,只是沒想到……”
他眉眼微沉,看向她,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突然道:“你不是她。”
江稚魚驚訝。
沒想到,來到這裏這麼多年,第一個認出她不是原主的,竟然是他。
江稚魚並無驚慌,反而面色輕鬆,甚至語氣都帶了笑意。
“嗯?怎麼不是?”她擺手,雙眼直視着他,勾脣問道:“哪裏不一樣?”
“哪裏都不一樣。”江硯深抿脣,看她眼眸清澈,並無慌亂和心虛,而是淡然平靜,心中更是一沉。
她的確不是,但並無惡意。
江硯深很久沒說話,江稚魚這會兒也不催他,就坐着那懶懶散散的盯着他打量。
呸!她怎麼想起他了?
這人看起來比秦璟成熟的多,不論從氣質上還是從樣貌上。
比起秦璟生人勿近的高冷,他更沉穩,渾身的鋒芒被隱藏在一言一行當中,不表於形卻不容小覷。
樣貌上也是,秦璟的樣貌自是無可挑剔,那張臉,大概誰看了都會產生點什麼想法,而江硯深,明明有着同樣雕刻般完美的線條五官,卻沒那麼張揚,而是被身上沉穩的氣遮掩了幾分,只讓人感到了畏懼和威壓。
怎麼說呢,江稚魚其實喜歡的就是他們這一款,高冷,睿智,洞察一切……長得好看。
如果沒有初遇時的不堪,她恐怕會被秦璟吸引,甚至可能會主動去展開攻勢,可惜……
江稚魚撐着下巴打量着江硯深,心中又奇怪,明明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心裏怎麼沒什麼感覺呢。
江硯深在熱切的眼神中回過神,難得有些不自然,“你看什麼?”
“啊?沒什麼。”江稚魚隨口便道:“看你好看而已。”
江硯深肉眼可見的臉色僵住,咳了幾聲,在詭異的氣氛中,儘量保持氣息平穩,突然嚴肅又認真地盯着她道:“如果你是,那便更好,這樣的改變……是好事。”
“如果不是,那就請你,幫她好好活下去。”
他語氣真誠,緊緊盯着她的眼睛,江稚魚眨了下眼,沒說自己是也不是,只道:“會的。”
從書房出來前,江硯深在她身後道:“我替晴媛向你道歉,她做了錯事,我會教訓她,你……”
“我不會動她。”江稚魚淡淡道。
到底還是一個家的人,江硯深即使知道是誰做錯了,也還是會站在江家,站在江晴媛哥哥的角度,替自己妹妹道歉,並擔心,她這個未知的危險人物,會不會做出……威脅到他們的事。
人之常情,江稚魚並不生氣,只是她淡淡的語氣,卻讓江硯深低下了頭。
如果他們沒回來,她會不會被晴媛攔下來,如果江晴媛的算計成功,她現在會是什麼下場。
如果她還是從前那樣,晴媛這樣對她,她會是什麼下場?
江硯深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心虛,什麼是無顏面對,他近三十年的人生裏,這是唯一一件,讓他感到愧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