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大手一揮幾張銀票就拿了出來,這會兒竟兩次開口要銀子了,難道那日她將自己的家底都捐了。
“嗯,我想多拿些給師父,他以前就沒存過銀兩,咱們掙多少花多少,這次他好不容易出一趟遠門,我想讓他多出去看看。”陰九娘沒有半分的隱瞞,老老實實的說道。
“知道了。”
鄭縣令思量了半晌才冒出這三個字來。
“知道了?就完了?”陰九娘歪着頭挑了挑眉看他。
就在鄭縣令剛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是唐祿。
“晴天白日的關什麼門?說什麼悄悄話?”
哼!一看這鄭大人就不是個好東西,做事也沒個正經,若是讓有心人傳出去了,指不定要怎麼敗壞九孃的名聲了。
“咳咳~是、是我思慮不周了。”鄭縣令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主要是前幾次都這樣商量事來着,所以習慣了。
“知道不周就好了,九娘馬上及笄了,到時候就該說人家了,你可別耽誤了她的婚事。”唐祿越說越起勁。
眼神狠厲的盯着鄭縣令。
“這是自然。”鄭縣令被盯得有些緊張,心裏暗暗叫苦。
“以後少和他單獨在一起,聽到沒有?”隨後他一點也不避嫌的看着陰九娘大聲的叮囑道。
“哎呀!師父,我和鄭大人在聊正事呢!被你這麼一說搞得跟偷情似的。”陰九娘拉着唐祿的衣袖撒嬌似的說道。
自己這個師父什麼都好,就是說話從來不顧及場合和人的。
鄭縣令現在好歹是自己的大金主,要是將他給嚇跑了,每個月固定的銀子怕是就沒了。
“你這妮子,晚點再找你算賬!”唐祿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她的額頭。
“嗷、很痛欸!”
“知道痛就對了。”
“開着門繼續!”唐祿轉身看着鄭縣令嚴肅的說道,隨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你別管他,我們繼續。”陰九娘見他總算是走了,心裏不免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也是關心你才說這些的,以後我也該多注意,畢竟……”
畢竟我未婚你未嫁的,要是被人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確實對你不利。
“哎呀!管他的,咱們行的正坐的端怕什麼。”
“對了,這案子後期你們就不查了嗎?”
“不是不查,是我們沒權利查了。”
“怎的?”陰九娘滿腦子的問號?
怎麼就不能查了,這案子不是陛下讓我們查的嗎?
“這是我和郭清達成的一個協議,當時在桃源縣若沒有他的全全相助,我們恐怕沒有那麼快救出你來。”
鄭縣令想到那晚的情景,心便不由的一緊。
幸好自己趕去的及時。
“那不就是白白讓他撿了功勞?”
不用動腦子想就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這次冒了這麼大的險竟給他人做了嫁衣。
想想都覺得腦仁痛。
“大家平安,案子能夠徹查清楚就好了,至於功勞什麼的不必在意那麼多。”鄭縣令見她一副呀呀切齒的模樣,趕緊安慰道。
“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什麼。”
陰九娘看着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愣是壓下了心中的不甘。
“走,見醜娘去。”她站起身來就往外面去,鄭縣令隨即也跟了上去。
“來了。”李言笑眯眯的跑了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吃了蜜糖。
三人很快就到了衙門,薛師爺一聽鄭大人和小娘子回來了,那高興得不行。
“鄭大人,小娘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他的臉燦爛得跟朵菊花似的。
“我前兩日就回來了,薛師爺我看你都胖了,是不是我們走的這幾日喫什麼好喫的了?”陰九娘眯縫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最後打趣的說道。
“哪能啊!我每日都只吃娘子做的飯菜,至於長胖了嘛!必然是發福了。呵呵!”薛師爺呵呵的笑道。
“好了,別閒聊了,趕緊將醜娘帶過來。”鄭縣令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這小娘子愣是和誰都聊得來!
“好的,大人,您稍等。”
說着他便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不多時便領着一個梳洗乾淨,穿戴整齊的女娘走了過來。
“醜娘?”陰九娘看着來人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女娘!”醜娘聽着她的聲音,這才擡起頭激動的迴應。
“總算是見着你了。”說着她竟哭了起來。
“再見面該高興纔是,怎麼哭了起來了?”陰九娘走過去擡手擦了擦她的眼淚,拍着肩膀道。
“嗯,瞧我。”醜娘擦點眼淚,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我聽說其他女娘和孩童都被人領走了,你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了!”醜娘一臉憂傷的說道。
自己在被他們擄來之前就是孤家寡人了,所以才毫無顧忌的自毀容貌並坡了腿。
要是有家人在她估計還不能這般豁得出去。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陰九娘歉意的說道。
“沒事啊!”醜娘笑着拉着她。
“那你今後如何打算?”
“暫時還沒有想好。”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般自由了,也沒有擔憂過生計。
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要不暫時到我那去幫我?”陰九娘真誠的邀請道。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她耷拉着腦袋,人不自信的說道。
“我家是開飯館的,你就幫着端茶倒水。打打雜就好了,這有什麼難的。”
陰九娘熱情的說道,要是她願意來幫自己,那就太好了。
“那我試試?”
“試試。”
說定了事情,陰九娘有個鄭大人和薛師爺閒聊了兩句便帶着醜娘回了拾味館。
醜娘很勤快,不懂的也會開口聞,這讓陰九娘很是欣慰。
經歷過這麼多事她還能如此堅強,實在是令人佩服!
傍晚,陰九娘讓甘奇川用木頭在李婆子的房裏做了一個撿到的牀架子,然後讓李婆子抱了一些乾草放上去再鋪上被子和枕頭。
這便是醜孃的牀位了。
唐祿現在睡的張落白那屋,而張落白只好和甘奇川擠一間房,鍾屠夫則睡在了廚房旁邊的雜物間,順便守夜。
第二日一早,陰九娘忙活了早上都沒見唐祿起牀,她疑惑的解了腰帶往唐祿此時的睡房去,當她打開門,裏面空蕩蕩的。
唐祿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只在一旁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