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縣令見她一臉憤怒的吼出這些話來,心裏沒來由的一緊,低低的喚了她一聲。
“對不起。”
陰九娘這纔回過神來看着眼前一臉受傷的鄭縣令歉意的道。
隨後心裏也是一陣懊惱,自己怎麼就沒管住這暴脾氣呢!
要是鄭大人將這些話當了真,一生氣找個由頭便將自己給趕出長安,到那時別說翻案了就是生活都成問題了,還有拾味館和李婆子他們也會跟着遭殃。
細思極恐!
冷汗浸溼了她的後背!
“大、大人,我那、那個都是氣話,您別當真!”
她結結巴巴的解釋道,還難得的用上了敬語。
“我怎麼聽着不像?”
鄭縣令見她自己將自己嚇得夠嗆,惡趣味的戲謔道。
“那沒過腦子的話怎麼不像了?”
陰九娘壓下心中的後怕梗着脖子狡辯。
“你也知道沒過腦子?”
“那……咦!大人你沒生氣?”
陰九娘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鄭大人沒生氣反而一臉笑着的看着她。
“我生什麼氣,剛剛確實是祖母失禮在先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沒有,我這人吧就嘴賤!呵呵!”
陰九娘乾笑着打着圓場。
“不說這些了,剛剛嚴一來報,東市發生了一起爆炸我想親自去看看,可以嗎?”
陰九娘本能想來說不行,可鄭大人的性子讓他不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於是她託着下巴認真思考片刻。
“等我一會兒。”
說着她才能跑出門找到了李言,讓他帶自己去找長安城裏最好的木匠。
鄭縣令在屋裏坐立難安得看着門外,期待着陰九娘早些回來,可左等右等愣是看到人影。
一個時辰過後他終是坐不住了,喚了下人幫自己更衣便要準備出門。
就在他穿戴整齊強撐着身子走出房門的時候就見着陰九娘推着一個木製座椅走了進來。
“大人,你怎麼自己就起來了?”
陰九娘擡眼見他扶着門框站在房門口趕緊拋下輪椅跑過去攙扶着。
“你們怎麼讓他起來了?”
同時還狠狠的瞪了旁邊的幾個下人。
幾人嚇得立馬跪在地上,渾身抖得不行。
“別嚇他們了,是我要讓他們幫我的。”
鄭縣令笑着拍了拍陰九孃的手背。
“就你這身子,自己不顧着點他們不攔着也就算了還助紂爲虐!”
陰九娘氣憤的罵道。
鄭縣令聽到她罵自己心裏又是一喜,臉上的笑意更濃,跟着陰九娘進來的李言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驚恐的想。
郎君怕不是被人砍傻了吧!小娘子罵他還笑得這麼歡?
可怕!
“這是什麼椅子啊!竟有輪椅?”
“是給我的嗎?”
陰九娘攙扶着他走到輪椅旁,鄭縣令好奇的打量着這奇怪的椅子。
“這叫輪椅,我專門叫了好幾個木匠師傅給趕製出來的,你坐上去試試。”
“好!”
聽着是陰九娘專門爲自己定製的,他又是一陣欣喜。
原來小娘子心裏還是有自己的。
“不錯,大小剛合適,不高也不矮!”
“那行走吧!”
說着陰九娘便推着他徑直往外面去,鄭縣令又是一驚,這椅子着實方便!
“多謝小娘子!”
“誒~大人你可別謝我,這輪椅總共花了500兩,你記得給讓李言去付錢!”
陰九娘擡手阻止他解釋道。
若她應了這個謝不就等於自己送他了嗎?這輪椅她可送不起!整整500兩紋銀啊!
“好!”
鄭縣令見她這副守財奴的模樣寵溺的點了點頭。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發生爆炸的地方。
“啊!孩子他娘啊!你怎麼就走了啊!留下我和孩子可怎麼過活啊!”
“我的房子鋪子啊!嗚嗚嗚……”
“完了,完了全完了!”
………
還沒下車就等到外面悲慘的哭喊聲,還有各色人奔跑滅火救人的嘈雜聲。
撩開門簾就見着原本熱鬧繁華的集市如今被燒得面目全非,地上和空中到處飄散着黑色的粉塵,不遠處剛剛被澆滅的店鋪還在冒着濃煙。
不遠處還有幾具被炸掉半個身子的屍體。
“大人,我先過去看看。”
“好!”鄭縣令點了點頭。
隨後由李言攙扶着坐上了輪椅往旁邊去了。
陰九娘則提着自己的工具箱快步來到屍塊旁整理起來。
“師父,我來幫你。”
落白帶着口罩和手套突然來到了她的身旁。
“你怎麼來了?”
“我早就來了,剛剛在那邊規整其他屍體,鄭縣令見到我就讓我過來和你一起。”
“哦哦!”
兩人都不再多言,認真的規整屍體。
興許是陰九娘來得比較晚,受傷的百姓早已經被擡去了就近的醫館,只有屍體還沒有來得及收整。
那頭李言推着鄭縣令來到爆炸的倉庫,嚴一他們正在清理裏面的廢墟。
“大人,您怎麼來了?”
擡手間嚴一便瞥見坐在輪椅上的鄭縣令驚訝的站起身。
“發生這麼大的爆炸案,我肯定是要來的。”
“可有發現?”
“有,拒火災發生時路過的百姓反應,火是從旁邊的一個荒廢得去鋪面開始燒起來的,剛剛我讓弟兄過去查看了,現場遺留了很多未燒盡的柴火還有殘留的煤油。
所以可以推斷這場過是有人故意放的,而目的怕就是爲了暴露這個倉庫或是將裏面的火藥銷燬!”
鄭縣令聽罷眉頭皺成了川字。
“根據爆炸範圍和威力可以推斷出這兒存儲了多少火藥嗎?”
“這個我暫時還推斷不出來,不過應該不少!”
“存儲火藥的位置在這兒,而它爆炸波及到了那兒。”
嚴一指了指面前不遠處的大坑,然後又擡手指向了幾十米外還在冒着白煙的位置。
鄭縣令隨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隨即也點了點頭。
從這個爆炸範圍可以看出這兒的火藥存儲量明顯超出了倉庫應該存放的量。
“可知道這個煙花倉庫所屬哪個部門?這些火藥又是從哪兒調配過來的?”
“我現在就去查!”
嚴一立馬作揖離開了。
“郎君,累不累?要不要到馬車上去休息會?”
李言見他臉色微微發白,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