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這個世界咱不幹了！
不過肚兜沒有把握能夠成功。
“這裏都是他的人，跑不掉的。你放心吧，他不會殺我。”
半妖太實在是太少了，在傳言中，半妖就是神丹妙藥，活人啃上兩口都可以長生不老。裴彥即便想要殺掉她，也必須請示北嶼皇帝，再者，上官冷是和親公主，事關兩國戰事，他也不敢在路上殺她。
和親公主半路暴斃，送親的和護送的誰也別想脫身。戰事再起，百姓受難不說，一但將南餘逼上絕路，狗急跳牆，北嶼必定也會大傷。
裴彥身形挺拔，一步一個腳印。
“肚兜，你覺得裴彥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妖怪？溫柔可人的，美豔妖嬈的，清純可愛的？還是跟他一樣腹黑的？”
【我還小，哪懂這些啊！不過你這副香豔容貌，只跟美豔妖嬈沾邊。】
白冷冷莞爾一笑，外表美豔，內心單純，這個反差人設很好。
裴彥站立在不遠處，聲音如其人，清冷孤立：“公主受驚了，先回馬車休息吧！”
他沒有提妖的事，對她會妖法沒有任何喫驚，說明了他一早便知她的身份。
臉上的面紗早就被吹落，美豔的臉龐露出一絲脆弱，聲音溫婉清脆：“你不殺我嗎？”
裴彥仔細觀察女人的神情，見到他殺妖，她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有種解脫。
是他的錯覺嗎？
“我爲何要殺你？”
“因爲我是妖，半妖。你該殺我的。”
裴彥輕笑。
這小妖精是真傻還是裝傻，明知他不會殺她，還要強調一遍身份，就怕世界上天師不知她是半妖。
“是在下的錯，應該把雪妖提到別處殺，不然，公主也不會認爲在下是亂殺無辜的人。”
是不是亂殺無辜肚兜不清楚，反正折磨妖的手段挺狠毒。
白冷冷無措：“我沒有認爲你亂殺無辜。就是覺得你很厲害，很佩服你。”
佩服敵人？
小妖精心挺大的，還挺有趣。
“公主請！”裴彥說完，不在理會她，轉過身吩咐士兵：“將福祿丟馬車上。”
距離北嶼路途遙遠，車隊中有“弱女子”，又有傷者，行駛速度更加緩慢。
離開南餘地界後，就是北嶼邊關，邊關苦寒，光是大大小小的妖就收了十來個。有的在邊關危害百姓，有的是奔半妖而來。
*
邊境城中，裴彥端着熱水走進緊閉的房門中。
大牀上，小妖精身穿褻衣打坐，臉色蒼白，肩上的傷口向外冒着鮮血，染紅了胸前衣服。
房間內沒有血腥味，到處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裴彥神色不明，及時將門窗關好。
這小妖精的血太香了，傷好之前是不能繼續趕路了。否則還不知會招來多少妖。
白冷冷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是發愣的裴彥，裴彥依然帶着面具，嘴巴以上都被遮擋住。透過面具只能看見漆黑的雙眼。
腹黑的大祭司不知又在算計什麼？
白冷冷輕輕挪動身體，傷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出聲。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又是對不起。
一路上聽最多的就是這三個字，但凡遇到妖，這小妖精第一句就是“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不想添麻煩，就別自作主張，你不擋劍，我也死不了。”
裴彥嘴上說着男女有別，手上倒是利索，動作輕柔僵硬的處理傷口。
面對着白皙嫩滑的香肩，裴彥耳根泛紅，強迫自己轉移視線。
馬車剛到邊境時，就遇到從聖殿裏逃出來的大妖。
那是一隻狼妖，體型碩大。聽福祿說，狼妖是裴彥抓住的，一直關在聖殿裏，想要馴服爲己所用，結果失敗了，不知怎的又跑了出來。
狼妖正面與裴彥打鬥，一隻花妖從暗中偷襲，花妖的劍被白冷冷用身體擋了下來。
白冷冷垂着頭：“對不起，你救了我一次，我不想欠你的。大祭司，其實我很恨妖，你殺妖是除惡揚善，我不想你被妖傷到。”
“我只殺壞妖，你一個半妖沒必要討好我，我不會殺你。”
白冷冷不可思議，他認爲說這些是討好他？
好吧！確實是！但不是爲了活下去。
裴彥心情複雜，救她是作爲北嶼大祭司的使命，而自己被救，倒是欠了小妖精一個人情。
半妖的人情可不好還啊！
白冷冷許久沒有吭聲。
裴彥快速包紮傷口：“你想要什麼？”
“什麼都可以嗎？”
看着宿主亮晶晶的雙眼，肚兜無語：【你話接的太快了，讓人有種被坑的感覺。】
肚兜說出了裴彥的心聲。
“說說看。”
“你有時間嗎？聽我說說我的故事吧！”
裴彥在一旁坐了下來。
“我母妃是大妖，從妖羣中偷跑出來玩，結果對還是王爺的父王一見鍾情。
爲了嫁給他，母妃學着做人，學人類女子洗手作羹湯，爲心愛之人繡鴛鴦。她辦成宮女，得到了我父王的寵愛。
王府的妾室很多，爲了得到寵愛，母妃殺了太子，將所有阻礙父王登上皇位的王爺皇子都殺了。
當上了皇帝，父王后宮的女人更多了，她們爭寵爭的你死我活，母妃殺人的事被捅了出來，爲了保命，她承認自己是妖，將族中妖全部出賣了。
爲了得到妖的協助，父王妥協了，整日寵幸母妃，後來就生下了我。”
裴彥從懷中掏出藥丸，兌在水中遞給了白冷冷。
白冷冷沒有猶豫，喝光了。
“朝中不知誰提出來馭妖的想法，將妖馴服，成爲國家的利器。母妃作爲最像人類的妖，被關了起來。
大概兩年時間，馭妖師就憑空誕生出來了，他們知道妖的弱點，大量的馴服剛成年的妖。
母妃的價值用完了，僥倖存活了下來，被丟在冷宮自生自滅。她說，她終於知道了人類的面目，她痛恨人類。
作爲半妖的我，身上留着一半人類的血脈，也同樣被厭惡。她覺得我是恥辱，想方設法的殺死我，被皇帝知道了，爲了噁心她，將我圈養在宮外。
你知道我爲什麼恨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