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州本來沒打算告訴她這件事,不過他家柚柚從來不是什麼傻白甜,但能這麼快猜到他身上,確實讓他有點意外,也讓他開心。

    這證明她遇到麻煩,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

    他心裏滿足,面上露出不值錢的笑,“稍微幫了一些,不過……”他想到什麼,斂了笑,語氣認真了幾分,“我在調查那些事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幫人也在暗中幫忙,不然也不會解決的這麼快。”

    宋青柚稍感意外:“還有別人?”

    她身邊統共就那些人,誰會像傅聞州這樣,爲她做好事卻不留名呢?

    傅聞州點頭:“嗯,上級相關部門。”

    就因爲這個,他連邀功都顧不及了,心裏有種要被人挖牆腳的緊張感。

    看來他要把人看緊點,不然總有人惦記他家柚柚。

    他暫時還騰不出手去查對方的身份,不過,查起來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心裏琢磨着把對方查出來之後,若對方真是對宋青柚圖謀不軌,他就好好教訓教訓對方,讓對方知道惦記他的人的後果!

    如果對方並無其他心思,那就另說。

    縱然他心思百轉,面上卻是一派尋常,見宋青柚一臉若有所思,他心裏猛地一咯噔,狀若不經意地問,“柚柚,難不成你知道是誰在幫你?”

    宋青柚唔了聲,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覺得奇怪。”

    但她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整個南城,除了傅聞州,在上級部門裏能說得上話,且勢力不小的,又還與她有些牽扯的,只有唐家。

    ……

    清晨。

    一輛車來到宋氏大樓下。

    隨即姜潯從車裏走出來,面無表情地快步走進大樓裏。

    她乘坐宋青柚的專程電梯直達頂樓,來到辦公室,她隨便敲了兩下門,就不客氣的推門進去了。

    宋青柚正跟財務的人說話,聽見聲音看了她一眼,開口讓財務總監出去:“這筆賬你先壓一壓,回頭我再跟你覈對。”

    總監離開,辦公室的門關上,姜潯上前來,在她辦公桌對面坐下,“你懷疑是唐寒煙在暗中幫忙?但怎麼可能呢,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子。”

    宋青柚道:“除了她我想不到別人,你找個時候去探探她的口風。”

    她並不想和唐寒煙牽扯太多。

    姜潯點頭:“行。”

    宋青柚捂住嘴輕咳了兩聲,姜潯頓時緊張起來:“哪裏不舒服了?要不要去醫院?”

    宋青柚擺擺手,笑得無可奈何:“我又不是水晶娃娃,你們一個兩個這麼緊張幹什麼。”

    姜潯是這樣,傅聞州也是這樣。

    今早上出門的時候,那個男人一臉哀怨地看着她,彷彿她不是來上班,而是要拋棄他去赴死一樣。

    衣服給她添了一層又一層,還在車裏給她備了幾條厚厚的披肩。

    誰家大夏天的捂那麼嚴實?

    再說,她的身體,天生體弱冷寒,是骨子裏的虛,和冷不冷沒關係。

    想到傅聞州,她嘴角眼底全是笑意。

    姜潯心裏嘖了一聲,不過也爲她高興。

    曾經滿京城的人都覺得,宋家大小姐宋青柚紅顏薄命,活不了幾天。

    傅聞州又是條見誰咬誰的瘋狗。

    誰都認爲,她在傅聞州手底下折騰不出幾天就得命喪她手。

    可到了現在,她的身體非但沒有越來越差,反而整個精氣神比以前看着更好了些。

    那人人懼怕忌憚的傅聞州,把她照顧的很好。

    就連姜潯自己都覺得,若是易地而處,她都未必能做到像傅聞州那樣盡心盡力呵護備至。

    畢竟照顧一個已知的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人,比起帶着希望照顧一個重症病人,不僅僅是需要足夠的耐心,更需要強大的內心。

    姜潯笑說:“你可比水晶娃娃脆弱寶貴多了,你家那位恨不得把你放在手心裏帶着。”

    宋青柚也笑了。

    “姜潯,你找人盯着阮鳴沉,注意找可靠點的人,別打草驚蛇。阮茵茵那邊也看着點,這次他們算計我不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昨晚上姜潯就已經查到是阮鳴?在暗中搞鬼了,她眸色一沉:“你想怎麼做?”

    “他不是想利用輿論搞黃咱們的項目嗎,咱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阮家可不是他的一言堂,他利用許清然對付我,難道我就不會找他阮家的對付他麼。”

    阮家有的是人想扳倒他。

    而阮鳴沉自己身邊就沒那麼幹淨,豈止有一個“許清然”,那是有很多個“許清然”。

    姜潯見她勾脣淺笑,面上卻清冷從容,心裏忍不住打了個顫。

    阮鳴沉到底是那根筋搭錯了,來招惹這兩個傢伙?

    傅聞州瘋狗似的,宋青柚也不是好拿捏的軟包子。

    但深思她的話,便不難猜到她想幹什麼,姜潯一臉躍躍欲試:“行,交給我去辦,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事情交給姜潯去辦,宋青柚自然放心。

    醫院那邊一直有電話打來,說許清然每天都要鬧幾場,一則是因爲她受不了自己變成殘廢的打擊,二是吵着要見她。

    宋青柚故意一直?着她。

    除了這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她抽不開身。

    傅聞州喫下那藥後,第二天還沒事人似的,但在第三天早上,忽然發起了高燒,渾身肌肉也痠軟無力,連自己下牀都做不到。

    雲念說是藥物的副作用,大概是沒想到副作用反應這麼大,他在交代傅南事無鉅細的記錄傅聞州所有的反應後,便又扎進了他那間偏院。

    只是早晚每天都過來一趟觀察傅聞州的情況。

    起初傅聞州還想瞞着宋青柚,但宋青柚只和傅南對視一眼,便看透了一切。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傅聞州高燒倒是退了,但身體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疹子,看得宋青柚心裏發慌。

    此時她坐在牀畔,傅南正把傅聞州扶起來給他喂水喝。

    一向連感冒都很少,健康強壯的能打死老虎的男人,眼下虛弱不堪,幾下下來,他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大圈。

    宋青柚見他喝水吞嚥都皺着眉,滿腔的情緒涌上鼻眼,堵住了她的嗓子,染紅了她的眼眶。

    見他半天沒喝一口,傅南已經急得滿頭大汗。

    她起身過去,接過杯子灌了一口,隨即捧起男人的臉,柔軟的脣舌撬開他的脣齒,溼熱的水頓時渡了過來。

    傅聞州頭暈的找不着北,腦瓜子裏面嗡嗡的,正慶幸着幸好不是柚柚來經歷這一切,鼻間便涌來熟悉的冷香。

    隨即清水從脣齒間,刀刮一樣淌進喉嚨。

    他頓時大驚失色,猛地睜開眼,然而下一刻,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彷彿被拋入高空,又被人晃來晃去。

    他急忙把眼睛閉上,想推開面前的人,手腳痠痛的根本不聽使喚。

    “柚柚……”

    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又啞又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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