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長也瘋狂 >第一百一十四章 嬌妻的劫難
    呂錦浪便鬆弛了麪皮,笑道:

    “抱歉抱歉,說這等事,壞了大夥兒心情。”

    “不說了,咱喝茶、喝茶。”

    “呀,小碧妹妹,你這茶水,還真不錯啊,比我喝的那些上等茶,還要清香醇厚啊。”

    “是嘛是嘛!”

    碧芽兒立即轉移了注意力,笑靨如花地跟呂錦浪說起茶道來——

    茶道一詞,對她來說,還真是再貼切不過,她就是“以茶入道”的嘛。

    朝堂的事,真的離星上屋這個小團體,挺遠的,呂錦浪這番話,也就當成一個牢騷,說過就算了。

    呂錦浪其實還蠻喜歡這種感覺的。

    躲在山間湖邊,跟幾個和朝政不相干的朋友,發發這樣的牢騷,還蠻好的。

    這裏讓他有種安全感。

    剛纔說的那些話,在這裏說完,就隨清涼山吹蕩的山風,飄走了。

    要是跟那些酒肉朋友,他絕不敢說這些話,那夥人賊精賊精的,表面看着都嘻嘻哈哈、粗獷莽撞,可聽到看到什麼,他們全都記在心裏呢。

    要是他們哪個回頭跟誰一說,就壞事了。

    這種事,呂錦浪拎得很清呢。

    本來呂錦浪以爲,這次發泄完心中的憤懣,應該夠管很長一段時間了,沒必要經常跑清涼山了,畢竟大熱天的,趕路過來,又累又熱。

    卻沒想到,纔沒過幾天,他又來了。

    而且這次,不是來瞎聊的,他確實有緊急事。

    這回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和他同來的,還有一個叫孔君懷的朋友。

    孔君懷是呂錦浪的同齡人,他爹在戶部當個小官,位置不高,但挺有油水。

    他媽孃家是個富商,外公對孔君懷十分疼愛,沒少給錢花,所以孔君懷就是很多人羨慕的那種人:

    既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

    可他本人卻比較怪,不知道是不是金銀來得容易,他反而對鋪張享受這種事,根本不感興趣。

    孔君懷感興趣的,竟是讀書!

    和呂錦浪不同,孔君懷讀起書來,哪怕再是枯燥深奧的四書五經,他也越讀越精神,根本不可能催眠。

    其實呂錦浪,也不是隨便結交朋友的,跟孔君懷交好,就是因爲,孔君懷這手讀書的技能,讓呂錦浪又敬又畏,不惜折節下交了。

    否則以尚書省高官之子,就以孔君懷他爹那個小官,就算能摟錢,也根本入不了呂錦浪的法眼。

    別看呂錦浪跟李雲絕這羣山野之人,相交無礙,但一旦要結交官場子弟,那自然會有另一套不同的標準,肯定有更多的考量。

    這孔君懷,就是呂錦浪少有的幾個交心的官場子弟朋友了。

    先前那位沈樂,也算一個。

    今天,呂錦浪上清涼山,就是爲孔君懷而來的。

    孔君懷的長相,挺端正,麪皮白淨,氣質儒雅,正是現在讀書人慣有的樣子。

    剛見到他時,李雲絕還以爲,呂錦浪今天是想介紹朋友給自己認識呢。

    沒想到,他剛在星月亭中,白嫖了碧芽兒的好茶,剛佈置好,正要寒暄,氣質儒雅的孔君懷,眼圈突然間就紅了!

    他眼淚說掉就掉,哽咽着對李雲絕行禮說道:

    “小李仙長,小生孔君懷,有天大的冤仇,要拜託仙長您了!”

    “啊?!”李雲絕猝不及防,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看向呂錦浪。

    “是啊,雲絕,我帶他來,就是他有事拜託你——我這是給咱星上屋,新拉了生意呢!”呂錦浪頗有些自得地道。

    說完這句話,他又大大咧咧地朝孔君懷道:

    “孔老弟,你也別叫他仙長,就叫他雲絕好了。”

    “我這東家很年輕,不講究這些的。”

    聽他這麼說,孔君懷也收住悲聲,抹乾淨眼淚,朝他看來:

    “呂大哥啊,我確實覺得他太年輕了,靠譜嗎?別搞得我白哭了。”

    “靠譜!當然靠譜!瞧你這話說的!”

    “孔老弟啊,你要這麼說我家東主,我可要不高興了。”

    這時呂錦浪還真的擰起眉毛,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我來的路上,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沈樂那小子,就是咱這位老闆救的。”

    “當然我和幾位姐妹,也都有出力。”

    “姐妹?”孔君懷看了看亭子外,視線落在碧芽兒的身上——

    這小妖精,弄完茶後,就在星月湖邊蹦蹦跳跳,時不時朝湖裏看看,也不知道想幹什麼。

    “哦,這只是咱星上屋其中一個女干將。其他人還沒出來呢。”呂錦浪道。

    原來這會兒,血凰女作爲劍靈,自然輕易不出來;

    而云月兮,因爲有新客來,也呆在自己屋子裏。

    畢竟她有自己的矜持呢,可不會隨便什麼人都見的。

    李雲絕這時也道:

    “嗯,除了這個俏皮一點的碧芽兒,我們還有位雲月兮,本事也是極好的。”

    “她一手箭法出神入化,人稱、人稱‘賽後羿’!”

    “就是她人有點害羞怕生,故此不來相見。”

    “無妨。”

    孔君懷擺擺手道,

    “這些都是小事。唉,其實不瞞李兄說,自從我夫人出事後,小生便再無心情,看世間女人了。”

    “啊?令夫人出事了?到底怎麼回事?”李雲絕驚訝道。

    “嗯,就是我弟妹出事了,孔老弟纔來找你的。”

    呂錦浪道,

    “君懷,你別看雲絕年紀輕,可真有本事;否則以我這樣驚才絕豔的人物,怎甘心在他店鋪兼職?你就信愚兄一回吧。”

    “對哦,這倒是。”

    孔君懷立即被說服了,認真道,

    “怎麼說呂兄也是紈絝子弟裏的翹楚,風月場中的都頭,你服氣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咳咳!”呂錦浪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他猛咳幾聲,苦笑着說道:

    “呂兄啊,你也是文采之士,怎麼用‘紈絝’、‘風月’這種詞形容愚兄呢?”

    “用詞錯誤、用詞錯誤哇。”

    “好吧,是我不小心說出了心裏話。”孔君懷真誠地抱歉,然後道,“那我就跟你東主說說我的事?”

    “說吧!你早該說了。”說完呂錦浪又轉向李雲絕道,“雲絕啊,你耐心聽聽,這真的是樁好生意。”

    “嗯。”李雲絕點點頭,“有事上門,我自然會耐心聽,看看咱們能不能幫到孔大哥。”

    “那我先謝謝了。”

    孔君懷拱手朝他行了個禮,便再次眼圈泛紅,帶着哭腔,把所求的事情,跟李雲絕說了一遍。

    孔君懷不愧是讀書人,整件事其實不算簡單,但被他娓娓道來,不僅前因後果分明,還不囉嗦,光這一點,就讓李雲絕高看他一眼,還在心裏說:

    “果然多讀點書,有用的。”

    原來,孔君懷在半年前,結了婚,妻子叫鍾秀蘭。

    能嫁給孔君懷,鍾秀蘭家世自然不錯,雖然她爹這一輩,沒在朝中當官,但上溯三四代,還真有當過朝廷大員的。

    當然她爹現在也不差,自己是個讀書人,但不拘泥,繼承家業,從事商賈,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正因這樣,鍾秀蘭才入了孔家的眼,嫁給了孔君懷。

    鍾秀蘭本人,容貌嬌美,知書達理,舉止溫柔,正合孔君懷的胃口,因此兩人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小夫妻感情好得不得了。

    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就在成婚的兩個月後,鍾秀蘭去京郊的翠華山觀音廟進香許願,爲相公祈求菩薩的保佑,保佑他讀書有成、科場告捷。

    本來是好事。

    卻沒想到,去的時候好好的,等她回來時,就在翠華山的山路上,突然間從路邊的亂草叢中,躥出一頭巨大的猛虎!

    猛虎駕着一陣狂風,一個虎撲,徑直撲向了鍾秀蘭的轎子——

    猛虎狂撲,那多嚇人?

    在現場的人,當時真感覺,好似一座大山,帶着風聲當頭壓來!

    甚至還更可怕,老虎的血盆大口咻咻有聲,噴出的口水腥臭嗆鼻,利爪鋼牙更是鋒銳如刀,這兇猛的架勢,可比大山死物可怕多了!

    所以哪怕再忠心的僕人、轎伕,也在第一時間,哭爹喊娘,四散奔逃,把個端坐在轎子裏、急切間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的鐘秀蘭,一個人留在了當場。

    說什麼虎通人性,都是小說家言;

    無論鍾秀蘭再是溫柔嬌美、知書達理,在兇猛的畜生面前,這些都沒用。

    很快猛虎一爪便擊碎了轎子,拖出了其中的鐘秀蘭。

    兇惡的老虎,也不管鍾秀蘭驚恐萬分的哭叫,只管一路拖着她,也沒走多遠,就在旁邊山路下的溪澗邊,把人吃了。

    這一下連肉帶骨頭,吞嚼入肚,真如同風捲殘雲一般;

    前一刻,還是嬌滴滴對未來充滿美好幻想的美嬌娘,後一刻,已是山中畜生葷素不忌的腹中餐了。

    可憐新婚不久的小娘子,被虎喫掉後,僅在山澗邊留下些破碎的衣物、不完整的殘骸。

    惡虎如何進食,其實沒人看見。

    本來有可能看見的人,那些僕從轎伕們,卻早就驚惶逃竄,怎麼還敢留下來觀摩惡虎喫人?

    萬一他食量大,沒喫飽,要加餐,怎麼辦?

    所以當時發生了什麼,其實沒人真正看見。

    只是事後有人膽戰心驚地去看了,便看到山澗邊,留着些凌亂破碎的衣服布片,和半副殘損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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