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箐:“知道了,媽。”
“你們吃了飯沒?你奶奶託人從鄉下送了點楊梅,我讓你爸明天給你們送過來。”
跟父母離得近,就是這點好。
“媽,我喜歡喫冰楊梅,放冰箱裏凍上,等我過幾天回去喫,不用送。”顧箐說着已經開始留起了口水。
“行,我給你裹點糖醃了再給你凍成冰楊梅,這樣放一年都能喫。”
陳芳芳人勤快,只要女兒喜歡喫,她就不嫌麻煩。
跟媽媽聊完天,想到他要相親,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不過,這件事取決於楚博衍自己。
兩人關係還沒確定。
她不會去幹預這件事,相反,她其實也好奇楚博衍到底會不會在已經喜歡她的前提下去相親。
次日顧箐起來,楚博衍已經不在家了。
她下班,楚博衍還沒回來。
出去給他買了件相親的戰袍,掛他房間,晚上十點他還沒回。
給他發了個微信,“哥,怎麼還沒回?”
楚博衍回覆的很快,:一張烤串啤酒加幾個男人的圖片。
顧箐一看就丟了手機。
睡覺!
臭男人喫香的喝辣的,憑什麼她要傻乎乎等他。
夜裏楚薄衍一身酒氣的回來,手裏提着燒烤。
見她房門緊閉,應該是睡了,他將燒烤放進了冰箱,去了浴室。
洗完澡打開她臥室的房門,他靜靜在門口站了很久。
他沒有開燈,就在黑暗裏靜靜地站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輕手輕腳關上房門。
只是速度極其緩慢,不知道是怕速度快了鬧出響動,還是關門的人不捨得關上。
到了門要關緊的最後一刻,關門的人似乎才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又緩緩打開了那扇門,光着腳走了進去。
藉着良好的夜視能力,他精準找到了牀上熟睡女孩的脣,彎腰輕輕一吻,才心滿意足離去。
——箐箐。
——騙我那麼多次,總要收點利息回來。
回到自己房間看到她給他買的衣服,他氣笑了。
狠心的女人。
明明說了喜歡他,卻又給了買衣服讓他去相親。
她的心是鋼化玻璃做的嗎?
原本他確實是不打算去的。
但想到她會在某個角落偷偷觀察,他又不想讓她白跑一趟了。
畢竟,她也是要跟媽媽交差的。
第二天,楚博衍相親,但他照常上班。
顧箐上了半天請人頂了半天,早早就在咖啡館裏候着今天的主人公。
咖啡喝到肚子撐,兩人一前一後姍姍而來。
楚博衍果然不出陳芳芳女士所料。
他真的衣服都沒換,開着送快遞的破三輪就沒臉沒皮來了。
相親對象倒確實長相端正,清秀可人,身上有一股書卷氣。
楚博衍引着姑娘落坐,恰好就在她背後的座位上。
顧箐原本不打算偷聽什麼,這下條件都不允許。
她這邊在時不時抿一口咖啡裝樣子。
那邊相親已經進入正題。
姑娘問他:“在哪工作?”
楚博衍朝門外的破三輪示意,“喏,送快遞的。”
姑娘笑了,“挺好,我美容院給人洗臉的,也不咋高貴。”從桌上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姑娘又開口了,“這咖啡喝着不得勁,要不喫點?”
人家姑娘還沒說話呢,顧箐先忍不住小小聲吐槽,“這話不把小氣寫明面上了?相親幹喝咖啡,也不請姑娘喫點什麼,這相親十有八九要涼。”
前後桌阻隔的木製鏤空裝飾起到了一定的隔音效果,楚薄衍側了側頭沒聽清,只隱隱約約聽到“相親……要涼。”之類的字眼。
當下以手握拳抵在脣角輕輕咳了一聲。
姑娘的聲音也相繼傳來,“那我也不吃了,還是正事要緊,我就直接問了,都是流程,你別介意。”
楚薄衍又聽到身後嘟囔着什麼,這次他完全沒聽清。
顧箐把初九拖出來陪她聊天:“唉,我這哥哥不行啊,人家沒看上。”
姑娘果然單刀直入,“你在縣城買了房子沒有?有車嗎?有存款嗎?”
顧箐在腦子裏回道:‘有個三十來萬,沒房,沒車。’
轉眼就聽楚薄衍沒臉沒皮回道,“賺得錢都拿去養妹妹了,沒房沒車沒存款,窮光蛋一個。”
聲音完全聽不出一絲絲作爲窮光蛋的窘迫。
顧箐:!!!
臥槽!
他睜着眼睛說瞎話。
那張三十個達不溜的卡還在茶几上躺着,天地良心,她一分錢沒動過。
就在顧箐以爲這下人家姑娘該甩手走人的時候,就聽到人家不光沒走,似乎還笑得挺開心。
“那正好,我也是個月族,以後成了家慢慢攢就行。”
顧箐:???
這都行?
楚薄衍微微蹙眉,顯然姑娘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外,稍稍坐正,他認認真真開口,“不瞞你說,我有狐臭。”
顧箐默默翻白眼,雖然她知道他一定不會好好來相親就是了。
但一上來就自黑,她是屬實沒想到的。
結果基本已經知道了,顧箐打算提前跑路,哪知道被姑娘一句話給雷在了原地。
姑娘關切的聲音低低傳來,“嚴重嗎?治不了也沒關係,我覺得挺好的,不怕你笑話,我其實有口臭,很嚴重,不知道怎麼根治。我們誰也不用嫌棄誰。”
顧箐挪了挪屁股表示,這兩人在搞一種很新的相親。
還想聽。
給老子繼續!
楚薄衍愣了至少三秒,才自以爲自己想出了個大招,“我有痔瘡,你不嫌棄嗎?”
顧箐努力憋笑,盯着手機上飛速跑動的錄音時長一臉滿意。
這姑娘是個妙人。
狐臭不在乎,痔瘡就更不在乎了。
果然,姑娘聽了楚薄衍有痔瘡,聲音慢條斯理毫不在意道:“嗐,我當什麼事兒,十人九痔嘛,問題不大。”
楚薄衍張了張嘴,想着要不就直接說“我不喜歡女人。”或者,“我不行。”
不知道哪個效果好一點。
他還沒想好,那姑娘開口了,“我有一個特別關心的問題要問,問完了,咱再聊別的。”
見楚薄衍點頭,姑娘罕見的臉上帶了點羞澀,“我吧,之前談了男朋友,兩人每次洗菜做飯忙活許久,但我還沒喫飽他就涮碗洗鍋睡覺了。”
顧箐一臉迷惑。
楚薄衍一頭霧水。
兩人同時想:她的前男友爲什麼做飯不做多一點,難道他只做一個人的飯?
姑娘羞答答開口了,“我就想問問你,你會做飯嗎?做的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