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箐?”
顧箐微笑,“以後一個人睡。”
楚博衍苦着臉,“不想,你是怕兩個人住一個房間會耽誤我養傷?”
“不是怕,是一定會。”到時候睡一張牀上,怎麼可能不會動手動腳?
以前兩人都又菜又愛玩,現在可不行,萬一擦槍走火了,害得他腿瘸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楚博衍面對顧箐習慣性裝可憐博取同情,當即眼眶微紅,可憐巴巴,“不會的……”
顧箐一看掉頭就走,“呵呵,姐不喫你這套,你自己待着,晚飯給你送上來,沒事別瞎走動。”
楚博衍驚!
這一招竟然不好使了?
他嚷嚷道:“你不心疼我了?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是誰?以你的眼光也就陸川能勉強能入你的眼,是不是他!”
他越演越投入,“陸川哪比得上我?我有的腹肌他有嗎?我有的360度無死角的臉他有嗎?我完美的剝皮手法他會嗎?他做飯有我做的香嗎?他擀麪有我擀的筋道嗎?”
一頓發瘋成功讓顧箐去而復返。
她站在他面前幽幽道,“你撩起衣服看看,你的腹肌在你的不斷懈怠下,本就不咋明顯的腹肌最近都快看不出個影子了。360度無死角的臉是吧……”
她都被他給氣笑了,抓起鏡子懟到他臉上,“你瞅瞅,別人的五官就是再不好也比你這一臉五彩斑斕好吧,更何況人家長的也不差。至於你會剝皮,怎麼?你還打算當個手藝傳下去?”
楚博衍原本故意惹她,就是想讓她過來再陪陪他,結果她竟然還真一筆一筆拿他跟陸川比,這下是真的有些上頭了,他一臉不可置信,“你還真覺得他好?”
“啪——”
顧箐擡手甩他一個大比兜。
“我覺得他好你要怎麼着?你一天不捱打你是皮癢是吧?跟我扯這麼半天鹹蛋,婆婆忙前忙後連溼了的鞋子都還沒換,這會兒已經在一個人準備晚飯了,我趕着去幫忙,就你事多,就你事多?”
說着又照着他後腦勺來了幾下。
腰上被人緊緊抱住,顧箐都給他整無語了。
楚博衍這傢伙是真的越來越賴皮,打蛇隨棍上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放開!”顧箐去揪他耳朵。
楚博衍目光粼粼仰着臉看她,“再找個人來照顧家裏。我不想讓你辛苦,你不想讓婆婆辛苦,那咱都不辛苦了。”他趁機提要求,“還有,除了睡覺,其他時間你不能丟我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裏。”
顧箐脫口而出就想罵他“智障”又死死忍住了。
“行。”她咬牙答應。
原本是沒打算丟他一個人在房裏的,但現在可以打算打算了。
“你的臉都快好了,我的臉到底什麼時候好?”他又惆悵,“趕緊好了我們好去辦婚書……”
顧箐手放在他的後腦勺上,揉搓着他的頭髮,“你再叨叨,你信不信我把這塊的頭髮給你搓下來,讓你謝個頂……”
“箐箐,我剛剛想起來要看會兒書,辛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還得讓你幫我做飯,這麼麻煩你,我真是過意不去……”
戲精?
顧箐憋笑,“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你腳傷了,你比較辛苦,晚飯想喫什麼?清淡的可以嗎?”
楚博衍眼裏適時露出怯懦,“可以的可以的,我不挑,能喫就行,真的是太麻煩你了,謝謝你。”
顧箐憋笑失敗,噗嗤一下笑了,“不客氣,那我走了?”
歐耶!
成功逗笑媳婦兒。
楚博衍心裏歡呼,面上客氣禮貌,“好,你慢點。”
顧箐臨走之前還是沒忍住親了親他的脣角,“乖乖養傷,下次再亂說話,把你嘴縫上。”
楚博衍順勢銜住那抹微涼甜軟的花瓣輕輕咬了咬,“我錯了。”
他知道她說他亂說話是他故意跟陸川比,還懷疑她是不是喜歡陸川。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他知道自己不全是故意。
有些事就跟當初明知道她不會逃還是想要鎖住她一樣,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的心就那麼大塊地方,一開始,塞滿了她就覺得滿足。
後來,發現她太耀眼。耀眼得像是天上的太陽,能輕而易舉讓身邊的人圍繞着她轉。
啞婆婆是,陸川是,就連那老護士都想跟他搶她。
他這個人長久以來心裏實在沒什麼是能視爲最重要的東西的。
遇上她,她就成了他生命裏的最重要。
可當他發現,他其實也是她生命裏的最重要時,別人或許只會覺得幸福,但他不一樣,他的感覺更像是有把箭從兩人身體貫穿而過,將兩人的生命,愛慾,悲歡等所有人類能擁有的外界物質以及內在情感,統統連接在了一起。
所以,他的佔有慾達到了巔峯。
可她不是他的,他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她是屬於自己的。
她看似“聽話”的背後,是因爲她有在這個世界無論在何時何地有危險都能自保底氣。
這個底氣的來源是獨屬於她的。
所以,他怎麼敢大意?
楚博衍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明明滅滅。
若不是因爲怕傷了她的心,他是真的想無時無刻關着她啊!
……
夜裏,顧箐噩夢驚醒已是半夜,她有些不放心楚博衍,起牀去隔壁看他。
剛走到他的牀邊就被一聲輕笑嚇得一顫。
她自己覺得只是被他猛不防出聲給驚得一跳,沒想哭,但眼淚啪嗒啪嗒就開始往下掉。
顧箐暗道不好。
楚博衍還在那賤嗖嗖地打趣她,“我家箐箐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呀還是想我的懷抱啦?”
黑乎乎的夜裏沒人回話,只有一聲響亮的吸鼻子聲。
楚博衍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哪還有心思打趣她,立馬打開燈,“箐箐?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