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你上次離開我已經過去五年零二十七天了,我好想你……”
“姐姐,我說我……好想你。”
少年情緒崩潰,緊緊抱着她哭得難以自已,“姐姐,弄玉閣好髒,我不想待在這裏……你帶我走……”
顧箐眼淚便在他一聲聲哭訴聲中流了下來。
原主有去弄玉閣的記憶。
裏面的郎君穿着若隱若現的輕紗,濃妝豔抹,在來尋歡作樂的女人間穿梭。
而客人挑選的標準除了長相身段,還有一樣,便是郎君們的下半身是否合心意。攬月國勾欄院多不勝數,真空半裸外加身體放玉石是所有郎君們見客的第一要素。
“弄玉”二字由此而來。
她家小五在皓日國喫着餿了的飯,穿着勉強能避體的破衣服,險些被人打死的時候,都從來沒有聽他說過要離開的話。
他該是對奢靡混亂的弄玉閣恐懼到了極點。
“小五,先鬆開姐姐。”她握上了他微涼的手背輕聲安撫,“穿好衣服。”
“我不要!”少年卻突然像是被她一句話惹怒,哭着大叫了一聲,更加用力的抱着她,大有死也不撒手的架勢。
可下一秒,少年卻突然收斂了怒氣,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兇你。”
顧箐想要轉身,少年驀地鬆開了一直緊緊攥着的手,頹然地垂落在身側,往後退了一點點,再也捨不得挪動腳步。
當她轉過身子,在她張口之際,他慌忙搶先開口,“姐姐,你要了我吧。”
說完似乎不敢再看她,飛快將腦袋垂下去,烏黑的頭髮隨着他的動作,一股腦得散落在他的身前,跟他的主人一樣顯得慫噠噠的。
顧箐有意避着自己的視線,也就沒有發現少年身體的變化。
她還心底嘲笑他屁也不懂的年紀,他知道怎麼要了他嗎就胡言亂語?
“好啊。”她憋着笑意,“姐姐一向對你有求必應。”等出了夢境就將你拐進宮裏要了。
得到迴應少年膽子大了,擡起頭昂着腦袋看她,“現在就要。”
“好!”顧箐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看着他羞怯的眼睛臉不紅心不跳開始騙孩子,“可是,姐姐不會啊,你教教姐姐?”
少年的劇本里似乎就沒有她不會這一項,頓時愣住。
弄玉閣的女人都會,但是姐姐不會,說明姐姐從來沒有涉足過勾欄院。
這麼一想,少年頓時脣角往上勾起,眼尾的淚痕閃爍光芒,但完全沒有了傷心難過的情緒,他羞紅了臉,緩緩站直了身子,“我會的,姐姐先抱我。”
然而,說完迅速踩在顧箐的鞋子上仰頭精準吻上來她的脣。
顧箐霎時僵住,手完全不敢碰他。
少年不知何時情動的身體以及這個仰頭求吻的姿勢,無一不挑戰着顧箐的血液流速。
她深吸一口氣,暗罵一聲“艹!”
要了老命了!
這就是專屬於女尊的福利嗎?
身高馬大的女人抱着她的夫郎,而且還是個年輕氣盛橫衝直撞的夫郎……行了,他媽的,腦子再亂飛要裂開了。
顧箐想要推開他反被他更加緊密得貼近,他像個失去理智的瘋子,明明因爲用力貼向她而讓自己悶哼出聲,也使勁往前貼。
顧箐則使勁往後退。
她慫,她認。
她沒有一點被親的旖旎,脣都給他啃破了皮,這會兒火燒火燎的。
然而少年像是完全沒意識到似的,喉間哼哼唧唧一個勁兒的往她身上蹭。
然而,還沒做出反應,少年擡腿竟然意圖往她身上掛,顧箐眼皮子瘋狂跳動,在他擡腿之前將給他壓下去,然後用力將光溜的少年從懷裏扯出來,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丟到牀上拿被子裹了三圈,才戳着他的腦門嚴肅道,“以後要是敢在外人面前隨便脫衣服,給你腿打斷。”
少年眼尾泛紅,呼吸微微急促,眼神落在她的脣上像是粘上了一般。
顧箐扶額試圖跟他講道理:“……你還小,小五,等你長大好不好?”
“弄玉閣跟我一般大的多了去了,我不小……你嫌棄我?”少年回過神來不可置信,轉而突然將頭埋進被子裏哭聲嗚嗚,“你就是嫌棄我……”
“沒有嫌棄。”顧箐無奈失笑將被子拉下去摸了摸他哭紅的眼睛,俯身親了親他的脣角,“男女間親密的事要兩個人互相喜歡纔可以。”
“如果你喜歡我,你等我明媒正娶將你娶回家,到那時纔是剛剛好,而不是現在衝動行事之後遺憾後悔。”
可少年脫口而出的顧慮卻讓顧箐愣在了當場。
他擦乾眼淚,認認真真看着她,“你已經要了我,以後還會來娶我嗎?”
“……”
顧箐腦門子上一團黑線。
所以,他其實只知道皮毛?
親親就等於要了?
“姐姐,你會娶我嗎?”見她不回他,少年眼裏再次佈滿水汽,“姐姐,你是不是嫌棄我?”
又來?
顧箐無語凝噎,“我哪有嫌棄?當然要娶你了,你可是我早早就定好的夫郎。”
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將被子掙了開來,聞言重新鑽進她的懷裏眼睛盯上了她的脣,嗓音沙啞磁性,“姐姐……再要我一次。”
顧箐:“……”頂不住了啊艹!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顧及什麼,但就是不想在夢裏要了他。
如果非要有一處地方不安,那應該就是他始終對夢境的來源一無所知吧。
“不要。”顧箐拒絕,指着自己的脣道,“看到沒,被你啃爛了。”
少年這才安分下來,腦袋乖乖縮着腦袋躺在她身邊不敢看她,“我怕你不想要我,我急了些,你別生氣。”
顧箐不再說話。
因爲面上乖巧的少年實在被子裏還很囂張,而,一知半解的知識,導致他懵懵懂懂,尋着本能想貼着他,但又有點怕她。
所以一直在她身邊動來動去,各種調整姿勢,就是不得要領。
折騰了幾分鐘,顧箐忍無可忍從被子裏落荒而逃。
有時候,青澀是最致命的。
真的扛不住!
起牀將衣服丟給他,“將衣服穿好。”說完轉身便走了出去坐在廊下透氣。
少年一臉委屈,穿好衣服坐在她身邊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少年唯唯諾諾,語氣滿是不解,“姐姐,弄玉閣裏的人要先放東西才能讓客人挑選,即使掀開衣袍不滿意,她們也要逗弄一番。一輪又一輪,她們和他們都樂此不疲。”
“後來我無意中從他們嘴裏得知,如果女人願意親你,纔有可能要你。”
“可你明明要了我,爲何我還是覺得不滿足……”
他似乎真的想不通,“姐姐,爲……”
!!!
爲個屁爲!
這是什麼危險發言?
顧箐上去捂住他的嘴,“祖宗啊,咱腦子裏想些別的,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