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面色微沉,落在那選召者眼裏,自然成爲露怯的表現。
“聽我一句勸,老實回屋待着,也許還能苟到十天結束。”
看似好心勸誡的言語,實則充滿了老手對新人的鄙夷。
在詭祕世界,沒有現實身份的高低,只有實力與經驗的積累。
因此,誕生許多諸如毒蛇這類玩家。
似乎只要打壓新人,就能擡高自身地位,藉此獲得一種莫名其妙的滿足感。
付晨瞥了一眼,對方頭頂的假名,赫然寫着“毒蛇”二字。
嘖,的確有夠毒舌,而且非常幼稚。
“不會說話的話,你可以當個啞巴。”
毒蛇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料到,身爲新手的付晨竟然膽敢頂嘴。
他也是擁有三次詭祕經歷的老手,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往日裏,新人就是可以任意拿捏的存在。
毒蛇神色一冷,語氣不善地說道:“小子,本事不大,口氣不小。”
“本事大不大,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付晨嗤笑一聲,已然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同爲選召者,其實他並不想跟這幫人起衝突。
不過,在無冤無仇的情況下,人家還要欺負到自己頭上,哪裏還有忍讓的道理?
如此強硬的態度,更加出乎毒蛇意料。
正當劍拔弩張之際,另一位假名“白蘭”的玩家走來,稍稍將氛圍緩解些許。
“誒,你們杵着幹嘛呢?”
“準備幹上一架,你要不要參合一腳?”
付晨勾着嘴角,語氣頗爲玩味。
白蘭當即投來怪異的目光。
選召者之間,若是打鬥致死的話,簡直比死在鬼物手上還冤。
毒蛇趁着勢頭,當即想把白蘭拉入自己陣營。
“我要去完成住戶的委託任務,誰能想到這個瘋子在此攔路?”
“要我說,我們該聯手把這麼個不確定因素剷除,往後才能安生一些。”
白蘭並不上套,直接轉移話題道:“你們也收到了委託任務?是不是要去尋找房東……”
“對。”
付晨淡淡地應了一句。
看來,其他選召者的動作同樣不慢,已經開始對支線任務下手。
“你也配?”
毒蛇趁機挑刺,言語充滿不屑。
付晨沒有說話,只是投去一個看待白癡的目光。
然後,他便自顧自地朝前院走去。
時間非常寶貴,沒必要跟傻子較勁。
毒蛇與白蘭見狀,相互對視一眼,然後便跟了上去。
“我還真就不信,這小子有能耐跟那些變態打好關係。”
白蘭聞言,臉色有些難看,“我的鄰居,也挺變態。”
說到這裏,二人陷入一陣沉默起來,對某些惡劣事件心照不宣。
待付晨來到乒乓桌旁,包租公已經躺在藤椅上歇息。
聽到前後三人的腳步,它慵懶地擡起眼皮,撂下一句。
“跟我打一場球。”
“我贏了只要一個器官,我輸了你們要什麼都行。”
付晨雙眼微微一凝,細細分析起來。
在包租公的說法裏,只能用器官作爲賭注。
可系統給出的賞罰制度,卻加上了頭髮以及指甲之類的人體組織。
這該死的鬼老頭,心思遠沒有表面上所流露出的那麼簡單……
不等走在前頭的付晨發話,毒蛇率先說道:“如果我贏了的話,想要換來其他住戶的器官,應該也沒問題吧?”
“這是自然。”
包租公淡淡地瞥了毒蛇一眼,渾濁的瞳孔裏,流露出的貪婪不言而喻。
似乎已經在挑選,要將哪個部位納入收藏比較合適。
“您老的技術,厲害麼?”
白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弱弱地提出一句。
“年輕人,未戰先怯乃兵家大忌!”
包租公已經從藤椅上起身,顯然不肯放過與人對打的機會,冰冷的目光掃過三人,迫不及待地問道:“誰先來?”
“我來!”
毒蛇應了一聲,不屑地瞪了付晨一眼,似在挑釁。
付晨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心想對方若是見過包租公晨練,應該不會這麼有底氣纔對。
饒是自己,也只能憑藉週六乙的鬼氣加持,抱着僥倖心理去賭上一把。
不過,既然現在有熱鬧可瞧,那就靜觀其變便是。
少頃過後,毒蛇和包租公就在乒乓球桌兩邊站定。
“咱們就打普通的十一球制。”
包租公將球丟到毒蛇手裏,眼中情緒驟然一變,顯露出無比的狂熱。
“來吧,後生仔。”
“那您可得接好了。”
毒蛇咧嘴笑着,俯下身子,將乒乓球輕輕一擲,球拍重重揮出。
“嗖”的一聲,橙黃色的乒乓球霎時就在球桌上劃出一道殘影。
“敢第一個上場,的確有幾分本……”
一旁觀戰的白蘭稱讚聲還沒落下,就看見包租公身形一動,以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發起反攻。
啪!
乒乓球落在地上,毒蛇還愣在原地,臉上佈滿茫然。
“發生了什麼?”
“一分。”
包租公搖了搖頭,皺着眉頭問道:“就這點水平麼?”
毒蛇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撿起落在地上的乒乓球,神色逐漸沉了下去。
“再來!”
這一次,他的發球更加迅速。
可,包租公的反擊也更爲凌厲。
“兩分。”
無情的宣判聲落下,彷彿在宣告敗局即將到來。
整場球局呈現出一邊倒的趨勢,看得白蘭瞠目結舌。
“這……這也太猛了吧?”
誰能料到,外表乾巴巴的鬼老頭,打起球來竟然如此生猛?
白蘭不再猶豫,直接放棄完成任務的念頭,對付晨撂下一句。
“我突然有事,就先走了。”
“如果包租公問起來,你就當我沒來過。”
話音未落,白蘭也顧不得狼狽,當即腳底抹油,毫無骨氣地跑路了。
與此同時,球局的比分已經來到賽點。
至於比分,則是五比零。
場上,毒蛇已是大汗淋漓,臉上寫滿惶恐,“我不打了!”
“比賽還沒結束。”
包租公臉色驟然陰沉,森冷地說道:“輸掉球局,我只要你一個器官。”
“阻斷球局,那我就要你的命!”
話音一落,森然鬼氣轟然盪開,以遮天蔽日之勢朝毒蛇涌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