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公的聲線無比嘶啞,臉上的腐肉不斷抽動。
“我要109號房住戶的眼球。”
付晨暗鬆口氣,神色始終鎮定。
“你跟吳遠山什麼關係?”
包租公一邊說着,一邊朝展示櫃走去。
見此情形,付晨心中一喜,跟在它的身後說道:“鄰居關係,積德行善而已。”
“看他僅剩獨眼的悽慘模樣,自然想要施以援手。”
一番胡言亂語,也不管鬼會不會信。
反正,裝着獨眼的罐子,很快就被遞到付晨手上。
玻璃管內,那顆獨眼滴溜溜的一轉,又跟付晨來了個對視。
只不過,這次對方的眼裏,充斥的滿是喜意。
東西到手,付晨便道別離開,留下包租公獨自盯着乒乓球發呆。
少頃,毒蛇就追了上來。
他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腰子不疼了?”
付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
毒蛇一陣氣急,直接放棄求助的念頭,撂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着。”
面對這種威脅,付晨哪會放在心上?
沒一會兒,他就來到109號房門前。
吳遠山早已站在門邊等候,神色略顯急切。
它迫不及待地從付晨手中接過玻璃罐,將獨眼取出,就那麼硬生生地塞入眼眶。
“啵”的一聲,眼皮稍稍一眨,就已經恢復如初。
“謝謝。”
吳遠山指着自己剛恢復的眼睛,原本冰冷的面色,此時終於流露出些許笑意。
“比賽很精彩,我都看得到。”
心中倍感怪異的同時,付晨也露出一抹微笑應道:“鄰里之間,理應相互幫助。”
吳遠山接過話頭,應允道:“你是107號房的住戶吧?以後遇到麻煩,可以找我幫忙。”
這時,系統的聲音傳來。
【完成委託丁級任務,獲得吳遠山的承諾,額外評分已記錄】
【獲得靈器:封邪鎮祟符x3】
【獲得一則提示:後院的枯井裏,似乎藏着什麼東西】
付晨將符紙放入道具欄內,皺起眉頭眉思索起來。
自己轉悠半天,似乎的確沒去過後院方向。
自然更不知道,那裏還有一口枯井。
“出什麼事了麼?”
吳遠山見他一臉凝重,沉聲問道。
回過神的付晨接過話頭,“吳哥,你知道後院有口枯井麼?”
“知道的。”
吳遠山點點頭,又說道:“不過後院荒廢已久,前段時間就被包租公徹底封鎖,你想過去麼?”
“那倒沒有,隨便問問。”
付晨沒有說出真實打算,道別過後就沉思着朝自己房間走去。
要不……再去贏房東一把?然後把鑰匙借來?
似乎不太合適,在一毛頭小子手下連輸兩把,要是真逼急了怎麼辦?
正當付晨躊躇不定之時,突然被一陣巨力撞得翻倒在地。
“奶奶的,誰走路不看路啊!”
付晨喝罵着擡頭看去,隨即看見一名少女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連連躬身向自己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付晨見此情形,也不好繼續發難。
少女的言行舉止,乃至氣質膚色都與常人無異。
如果不是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陰氣,付晨幾乎快要將其當做活人對待。
少女滿眼驚恐地看着一個方向,應道:“有怪人……有怪人跟着我!”
怪人?
鬼也會害怕怪人?
可是,這裏的住戶不都挺怪的麼……
付晨眉頭微皺,順着少女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內院對面,西廂房的角落裏,有個人從牆角處探出半個身子。
面容大多隱沒在黑霧當中,只有一雙猩紅的眼睛格外滲人。
抱着與鄰居打好關係的念頭,付晨對身旁的少女安慰道:“不怕,我保護你。”
一個活人,說要保護一頭鬼物。
這副畫面放在哪裏,都會顯得有些荒謬。
可付晨稍顯單薄的身姿落在少女眼裏,卻是變得尤爲可靠起來,下意識地往對方背後縮了縮,小聲應道:“嗯!”
付晨掌心白光一閃,擲茭與棺釘赫然出現,儼然一副備戰狀態。
目光直直地盯着對面,可內心卻在想週六乙傳話。
“你看着點,後面那姑娘要是想對我們下手的話,這副身軀的掌控權暫時歸你。”
“還有這種好事?”
週六乙語調驟然拉高,從中能聽出不少期待。
付晨一陣無語,淡淡應道:“我可不想在陰溝裏翻船。”
對角,黑影似乎是在遲疑。
二者的目光在空中相觸。
正當火藥味無比濃郁之時,它竟是“嗖”的一聲跑了。
付晨一陣錯愕,再回過神時,連對方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這?”
身後,少女的聲音傳來,“謝謝你。”
付晨聞言,隨意地擺了擺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應該的,不用這麼客氣。”
少女臉上的笑容,流露出這個年紀特有的天真浪漫,熱情地對付晨發出邀請。
“要不要來我家坐坐?”
“呃……不太方便吧?”
付晨又是一愣,開口婉拒,“下次吧,我還有事要忙。”
誰知道這看似純良的少女,背地裏藏着怎樣的面貌?
冒然前往,絕非明智之舉。
說完,付晨便轉身打算離開。
“我住101號房,下次一定啊!”
少女脆生生的嗓音,卻是嚇得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這合院的住戶,怎麼都這麼奇怪啊喂!
正當付晨路過105號房時,目光下意識地朝內院撇去。
那顆被斬落的頭顱,已經不知所蹤。
“如你所見,那廢物不見了。”
身旁,105號房的女人倚在被砸爛的門旁,紅脣開合就是一陣吞雲吐霧。
付晨點了點頭,然後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小夥子,要不要幫我個忙?”
【叮~觸發委託任務】
【任務等級:丁,來自105號房女人的求助】
並不想多生事端的付晨腳下步履一滯,轉身對女人問道:“你先說說看?”
“你也看見了,哪怕我把他的頭砍下來,還是無法將其徹底斬殺。”
“也許……你可以。”
女人淡淡地吐了個菸圈,雙眸忽明忽暗,其中情緒無比複雜。
“我?”
面對這樣的請求,倒也在付晨意料之中,只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些懷疑。
“我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