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公眼中重燃戰意,腐爛的面容竟是顯得意氣風發起來。

    “這次,我讓他跟你對打!”

    “誰?”

    付晨打量四周,別無旁人。

    “另一個我!”

    包租公冷聲一喝。

    付晨怔了一怔,並未察覺到對方的氣息有何轉變,就連言行都一如既往。

    這老小子,不會是個中二病吧?

    思索之際,乒乓球已經在桌板上跳躍。

    付晨將雜念摒棄,目光一凝,揮拍進行反擊。

    ……

    “霹靂旋風漂移球!”

    “迅雷疾電直擊!”

    “左蹦右跳之神鬼莫測球!”

    包租公呼呼喝喝,大聲地喊着自己的招式名。

    可十分鐘後,它的雙手就無力地垂在身軀兩側,盯着腳邊的乒乓球陷入一陣沉默。

    碾壓,又是碾壓!

    付晨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下手輕點了。

    這打得那裏是球?

    是人情世故啊!

    “滾吧,今天我不想看到你。”

    包租公丟來一把鑰匙,然後就步履沉重地走到藤椅邊坐下,眼裏滿是對自我的懷疑。

    打了幾十年,還不如一個後生崽。

    我這把刀,終究還是老了麼?

    ……

    鑰匙到手,付晨當即打算離開,“那我走了啊。”

    包租公沒有絲毫反應,沉浸在自己的傷感情緒之中。

    少頃,付晨剛走入廊道,就看見假名爲“沙華”的選召者站在一戶門前。

    身上的裝束無比凌亂,甚至出現多出破損。

    原本光潔細膩的肌膚,徒增數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彷彿剛剛經歷一番苦戰。

    不過,她臉上卻掛着和煦的微笑,將手中的物件遞上。

    “老婆婆,您的東西我找回來了。”

    門邊,站着一頭老鬼。

    皮膚佈滿屍斑,鬆鬆垮垮的掛在臉上。

    它接過相框,輕柔撫摸,眼中滿是追憶之色。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老爺子,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待老鬼回到屋內,沙華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付晨見狀,立馬明白她這是在處理系統給予的信息。

    “後院的枯井麼……”

    沙華的聲響不大,卻原原本本地落在付晨耳中。

    這則信息並非獨享,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既然如此,要不試着邀請一下?

    付晨看着沙華,不禁開始思索。

    自己始終獨來獨往,跟他人少有交往。

    尤其是對西廂房的瞭解,更是少得可憐。

    或許,能從沙華口中獲得一些消息。

    而且,多個人,多雙眼,也許能有意料之外的發現。

    這般想着,付晨走到沙華身旁,揚了揚手中鑰匙。

    “要不要一起?”

    沙華聞言,眼神瞬間怪異起來,已經將其當做竊聽狂看待。

    她剛想冷聲質問,目光又瞥見付晨手持的鑰匙,直接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旋即換上一副笑臉。

    “這是後院的鑰匙?”

    顯然,這些老玩家們都通過自己的方式,做過一定的調查。

    否則,沙華根本不會知道後院封鎖的消息。

    付晨點了點頭,再次邀請道:“是啊,一起麼?”

    “那麼,代價呢?”

    沙華雙手環胸,使本就玲瓏有致的身姿更加凸顯。

    “你想要什麼?”

    “我對你的身體沒有興趣,只想要些情報而已。”

    付晨僅是瞥了一眼,就走在前頭帶起路來。

    “我手上的情報也不多,目前只知道後院枯井的事情。”

    “白虎的情況,你知道麼?”

    沙華聞言,略一思索,然後應道:“他啊,就住我隔壁。”

    “昨天不知道去了哪裏,回來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口中嚷嚷着快要揪出真兇,讓我們拭目以待。”

    話落,各有心思的二人陷入一陣沉默。

    人都有私心,珍貴的線索根本不可能拿出來共享。

    付晨思索片刻,回想起昨日見到的黑影,又問道:“你們那邊,是不是有個喜歡偷窺的傢伙?”

    “從我們挑房開始,它就在暗中窺視,賊兮兮的,膈應得很。”

    “不過,目前好像還沒做什麼。”

    “它散發的氣息極其不祥,大家不想,也不敢去管。”

    說完,沙華將話鋒一轉,開口問了起來。

    “你那邊呢?情況如何?”

    付晨聳了聳肩,不以爲意地應道:“鄰居們都很好,相處得非常和睦。”

    沙華撇了撇嘴,昨天105號房前發生的惡性事件歷歷在目。

    雖然她去得有些晚,可還是親眼看見,付晨面色平靜地將個個屍塊封入缸中。

    後又通過西瓜娃子繪聲繪色的描述,知道更多細節。

    據說二者之間的矛盾,不過是因爲擋路引起。

    而這假名爲“臉譜”的選召者,簡直比瘋子還要癲狂幾分。

    告誡大家理他遠些,小心對方突然發癲。

    所以,沙華自始至終都跟付晨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

    “你不是新手吧?”

    沙華突然問道。

    “是啊,之前被強制載入過。”

    付晨並不認爲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隱瞞的,語氣平淡地應道。

    “原來如此……”

    沙華喃喃低語。

    在沒有免死機制的情況下,還能活着返回現世的人,大多都不簡單。

    有些保命手段,倒也解釋得通了。

    二人一番交談,沿着小徑來到後院。

    貼門上,還掛着那把形制古樸的黃銅鎖。

    付晨手持鑰匙,小心翼翼地伸了過去。

    而這一次,再沒有觸電般的感覺阻礙,鑰匙很快插入鎖孔。

    輕輕一扭,發出鎖芯碰撞的脆響。

    喀嚓——

    付晨心中一喜,取下銅鎖,進而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

    後院裏,遍佈着各種各樣的植物。

    由於長時間沒人修剪,竟是連路都找不到了。

    本該生機盎然的綠色,此刻卻顯得死氣沉沉,流露出一股莫名涼意,透過肌膚深入心底。

    沙華伸手搓了搓手臂,有些犯怵地說道:“臉譜,這裏會不會有危險?”

    付晨環顧一週,稍加感應。

    “這裏沒有鬼氣,除非植物會動,否則應該無礙。”

    似乎是要驗證他口中所言。

    話剛說完,這些植物就動起來了。

    扭動的枝幹,發出“噼裏啪啦”的斷裂聲響。

    可它們卻是不管不顧,徑直朝鐵門邊的二人圍了過來。

    粘稠的綠色汁液四處濺射,落在地面升起道道白眼。

    腐蝕性極強!

    付晨後退一步,眉頭微微皺起。

    “這是什麼玩意兒?!”

    難道在詭祕世界,不僅得堤防兇靈惡鬼,還要警惕動物植物?

    “它們,應該成精了……”

    沙華黛眉緊蹙,流露出極度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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