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三人展露敵意,將無根水塗抹在各自靈器之上,宣告合作關係徹底破裂。

    付晨的行徑,儼然使他成爲衆矢之的。

    “事到如今,你還打算阻止我們麼?”

    臨淵語氣冰冷,刀鋒寒意更盛。

    付晨沒有迴應,靜默地將雷擊木劍取出,就已經表明態度。

    “愚蠢!”

    霧色冷喝一聲,揮舞鏈刃甩了出去。

    鏈身嘩啦作響,破風聲呼嘯而起!

    面對攻勢,付晨扭轉身形,一把抱起背後的蓮,雙腳猛地一跺朝後方閃避。

    與此同時,臨淵也提刀殺了過來。

    鋒刃寒光閃爍,朝着蓮直刺而去。

    付晨一挽劍花,倒持木劍猛地上挑。

    木劍與直刀碰撞,濺起一道耀眼的火光!

    後方又傳來一道殺意。

    付晨心頭一緊,連忙側閃躲避。

    “噌”的一聲巨響,青鸞手上的長刀沒入地板,不斷嗡鳴。

    “臉譜大神,你又何必做到這種程度呢?”

    “性格如此。”

    付晨語氣平淡,聽不出有何情緒。

    只是無論如何,都不願再讓險惡的人心傷到懷中的男孩。

    “週六乙。”

    “嘻嘻嘻,事情終於變得有趣了。”

    一道金瞳悄然綻開,在昏暗的環境中散發金芒。

    付晨周身鬼氣震盪,雙腿猛地一踏,提劍朝距離最近的臨淵殺了過去。

    電光無比耀眼,使得青鸞與霧色二人眼前一白。

    就見一道身影倒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臨淵抹去嘴角的血跡,目光變得無比森冷。

    “臉譜,到此爲止了!”

    他撐着地面的右手開始異變,膚色逐漸灰敗漆黑,散發出縷縷鬼氣。

    顯然,臨淵也打算動真格了。

    付晨不管不顧,揮劍又朝側方的霧色劈了過去。

    又是一道雷鳴乍起,直接將霧色轟得七葷八素。

    “這傢伙不過三級而已,爲什麼會強的這麼離譜!”

    這一刻,所有人都彷彿重新認識了“臉譜”二字。

    “一起上!”

    青鸞面色凝重,倒拖長刀衝了上來。

    同時,臨淵也是提刀殺到。

    三人不斷轉換靈器,各類攻勢讓人應接不暇。

    霎時間,付晨就在圍攻下落入下風。

    他或抗或避,不得已退至角落,仍將蓮護在身後。

    “哥哥,我沒事的……”

    蓮看着傷痕累累的付晨,擔憂而自責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它當然清楚,這些人都是衝自己而來。

    “沒事。”

    付晨單手拄劍,強笑着直起身軀。

    臨淵面色無比陰沉,身上同樣多出不少傷勢。

    事已至此,再也無需更多言語。

    三人步步緊逼,再次將付晨拖入一陣鏖戰。

    臨淵提刀上前,鬼物翻涌之間,直直朝付晨脖頸劈去。

    退無可退之際,付晨只好提起木劍抵擋。

    正當此時,霧色終於找到機會,揮舞鏈刃纏住他的手臂。

    與此同時,青鸞也不甘落後,取下發簪激射而出。

    嗖!

    破風聲傳來,付晨再想抵擋已是來之不及。

    只見那根青色髮簪,直直地沒入蓮的手臂,濺起一陣血花。

    付晨瞳孔一縮,面色無比陰沉。

    蓮卻是捂着傷口,強顏歡笑道:“不疼……”

    血液溢出指縫,沿着手掌下滑。

    就在這時,大廳內的氣溫驟降。

    黑暗中,傳來植物斷裂的噼啪聲響,顯露出十數道人影。

    “異變督工!”

    霧色發出一聲驚呼,看向蓮的眼中驚疑不定。

    “爲什麼還沒結束?”

    臨淵同樣困惑,轉而朝青鸞看去,“你沒在髮簪上塗抹無根水麼?”

    “我塗了啊……”

    青鸞一臉茫然,同樣出乎意料。

    付晨沒有理會三人,只是從道具欄內取出醫藥箱,俯下身對蓮說道:“忍着點。”

    說完,他便心中一狠,一把將髮簪拔除,又將藥物敷在傷口之上。

    一陣熒光閃爍,創面恢復如初。

    蓮的眼中流露驚異,咧嘴笑了起來,“真的不疼了!”

    見它這副模樣,付晨無奈苦笑,不免有些自責。

    最終,還是沒能擋下惡意……

    “臉譜,什麼情況?!”

    手足無措的霧色,竟是對付晨發起質問。

    “我說了,不是它。”

    付晨站起身,看向三人的眼中不帶任何情緒。

    對於這樣的結果,其實他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人心從來不缺少猜疑。

    直到這時,臨淵等人才猛地回想起,無根水只能制裁有罪之人。

    也就是說,蓮非但不是幕後黑手,甚至比他們所有人都要乾淨。

    想到這裏,每人的心緒都逐漸沉了下去。

    這一戰,所有人盡數負傷不說,還浪費了數道無根水。

    此時,異變督工已經越來越近。

    臨淵取出最後的無根水,準備抹在長刀之上。

    霧色與青鸞見狀,也採取了相同的舉動。

    要是死在這裏,哪怕再利用免死機制復活,也是無望取得勝利了。

    他們只能祈禱,能在無根水耗盡之前,逼出幕後黑手。

    付晨同樣取出一枚無根水,將其附着在棺釘之上。

    他轉過身,對蓮說道:“哥哥可能要拜託你一件事情。”

    蓮仰着腦袋,重重地點了點頭。

    噼啪——

    荊棘扭動的聲音愈發清晰,異變督工已然殺到。

    黑暗中,人影綽綽。

    “督工太多了,咱們要不撤吧?”

    霧色提着鏈刃,顫抖的聲線裏滿是不安。

    “逃得了麼?”

    臨淵的回覆一如既往,簡短卻直指關鍵。

    大門處,已被異變督工層層封鎖。

    這一刻,同爲選召者的四人再次站在同一陣營,迎來一場死戰。

    破風聲、厲嘯聲、悶響聲……

    諸多異響混雜,將大廳攪得無比混亂。

    許久過後,戰鬥才堪堪平息。

    臨淵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屍骸,眉頭緊鎖道:“這些督工怎麼弱了許多?”

    要知道,上次他跟霧色二人合力,纔在付出慘痛代價的情況下,斬殺一頭異變督工。

    可今晚它們面對攻勢,卻是不閃不避,就像是來送死一般。

    “嘁,看不出來麼?”

    付晨嗤笑一聲,幽深的眸中盡顯沉寂,“它們只是炮灰而已,用來消耗我們的無根水。”

    正當此時,黑暗中傳來一道聲響。

    “爲什麼要傷害他呢?”

    霎時間,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過去。

    只見昏暗的光線下,逐漸顯露出一道瘦弱的身形。

    它身着一身黑袍,面容與蓮一模一樣,可氣息卻是截然不同。

    如果說,蓮是純粹的天真,那麼它便是極致的邪惡。

    “終於肯現身了麼?”

    付晨平靜說道,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或者說,他一直等待的就是此刻。

    “是又怎樣?”

    邪蓮不以爲意地笑着,“你們已經輸了,不是麼?”

    話落,森然鬼氣升騰而起,在大廳內肆意擴張。

    足以致命的危機感籠罩衆人心頭,就連呼吸都略顯喫力。

    唯有一個角落,沒有受到波及。

    蓮緩緩走來,站在付晨跟前,直視着對面的邪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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