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掏了掏耳朵,抿着雙脣作猶豫狀。
此情此景,不正是個坐地起價的好機會麼?
見他一聲不吭,劉宏宇連忙補充道:“班裏除我們以外,可能……可能只有兩三名選召者了。”
“同處……一個陣營,理應互相幫助。”
付晨聞言,一挑眉頭,笑道:“什麼陣營?我怎麼不知道啊?”
這副模樣,看得劉宏宇一陣氣急,當場又吐出二三兩血,氣息更萎靡了些。
將玩味收斂,付晨說道:“先把你知道的說說看唄。”
儘管心中悲憤與無奈交加,使得劉宏宇憋屈至極,可他還是不得不將情報分享出來。
“高驍勝的家庭,一家五口,三代同堂,幸福美滿……”
“可一場生意失敗,導致高驍勝的父親陷入低谷,染上了賭癮酒癮,因此欠下諸多債務。”
“一天,債主上門要債,它收到風聲立馬躲了起來。”
“家裏只剩年幼的高驍勝,和它年邁的奶奶……”
“見要債不成,債主就打算將高驍勝擄走。”
“奶奶自然不肯,跟賭場的打手們起了衝突,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還是無法阻止高驍勝被帶走。”
聽到這,付晨眯了眯眼。
回想在高驍勝家中見聞,對這番話信了大半。
劉宏宇還在斷斷續續地說着。
“高驍勝的父親知道以後,做了個決定……”
“以母換子……”
“它把高驍勝的母親帶去賭場,最終將高驍勝換了回來……”
“即便如此,債務依舊無法還清,它過上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從那以後,只剩高驍勝跟爺爺相依爲命……”
深吸口氣,付晨眼中情緒複雜。
誰知道高驍勝在賭場又經歷過什麼呢?
擁有這種經歷,不黑化纔怪了。
思緒翻涌,還是無法壓下心中躁意,付晨罕見地爆了句粗口。
“真畜生啊……”
見此情形,劉宏宇心中暗爽,表面裝出一副同情模樣。
“所以我說……你很倒黴。”
“直到現在,賭場的人還會不時上門。”
微微一嘆,付晨不禁有些頭大,不料劉宏宇又拋出一句。
“作爲不良的頭頭,你還得小心學生會,那幫人也不簡單……”
“學生會?”
付晨一臉茫然。
這玩意兒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爲什麼沒聽那幫手下提起過?
“呵……”
劉宏宇不可控地嗤笑一聲,後又連忙收起笑意。
“對書院而言,學生會是明,你們是暗……”
“自然……少不了衝突。”
“只是高驍勝向來不喜歡別人提起學生會,它覺得那幫道貌岸然的人非常噁心。”
很多事情,置身事外才能明得事理。
倒是付晨這麼個深陷漩渦的人,被或明或暗的各種規則束縛,這才導致知之甚少。
“我只知道這麼多,是不是輪到你幫我了?”
付晨擡眸瞥了眼氣若游絲的劉宏宇,點點頭問道:“去醫務室對吧?揹你還是抱你?”
感受自身傷勢,劉宏宇說道:“抱吧……”
頓了頓,他又面露難色地補充道:“公主抱那種,不會那麼痛……”
話音剛落,付晨略微一怔。
對方也在進行演繹任務,說不準身爲女生,卻抽到了男性角色?
想到這,付晨的面色更加怪異,問道:“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去給你拉個擔架過來?”
劉宏宇翻了個白眼,一副即將去世的模樣。
“大哥……你覺得我等的了嗎?”
“行行行。”
付晨伸出雙手,一把將劉宏宇抱了起來。
一聲驚叫傳來,嚇得他一個哆嗦。
“大哥!輕點輕點!斷斷斷……快斷了!”
劉宏宇面目扭曲,顯然被劇痛折磨得不輕。
“別嚎了別嚎了……”
付晨嚥了口唾沫,問道:“醫務室在哪?指個路。”
“你都不觀察院內環境的麼?”
“你覺得我有時間麼?”
在劉宏宇的指引下,付晨輕手輕腳地朝醫務室行進。
片刻過後,他在一扇血跡斑駁的門前停下。
付晨嗅着空氣中的血腥氣味,又擡頭看了眼標識牌上的字眼,喃喃道:“這真是醫務室麼?怎麼跟屠宰場似的?”
這番話落下,劉宏宇心中升起些許不安。
“算了,反正受傷的不是我。”
付晨咧嘴一笑,隨後就打算推門。
“大哥!”
劉宏宇見狀,當即說道:“我能僱你當保鏢麼?”
故作猶豫一番,付晨一臉爲難地說道:“也不是我不想,但業務實在……”
話沒說完,就被急切的劉宏宇打斷,“我給你錢。”
“我不缺錢。”
劉宏宇一咬牙,說道:“一件靈器!”
付晨眉頭一挑,大義凜然地說道:“保證同學安全,自然義不容辭。”
說完,他就一個擡腿,微微發力將門推開。
醫務室內。
空氣中充斥着血腥與酒精混雜的複雜氣味。
佈置的有些簡陋,各種醫療器具散亂地放在醫療臺上,皆是沾染着斑斑血跡。
“嘖,在這治療,真不會患上破傷風麼?”
付晨喃喃自語,卻聽得劉宏宇一陣心涼,沉默着沒敢做聲。
把她放上病牀,付晨略一掃視,說道:“看來校醫不在,你得再撐會兒。”
不等劉宏股迴應,邊上一張病房就傳出怪異的聲響。
呃……嘎……
付晨眉頭一皺,與劉宏宇一同看了過去。
血跡斑斑的簾帳遮擋視線,無法探查內部情形。
“大哥,你去拉開看看?”
劉宏宇惴惴不安地說道。
瞥了眼她動彈不得的模樣,付晨一陣無奈,小心翼翼地朝鄰牀走去。
內心滿是戒備,以便出現任何異狀,都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布面上,凝固的血跡與不明的污垢混雜,顯得無比沉厚,觸感極爲黏膩。
“這衛生條件,真不怕傷口感染麼……”
付晨一陣咂舌,略一發力將簾帳拉開。
下一幕,直接驚得他面色一變。
後方,同樣保持關注的劉宏宇更是發出一聲驚呼。
“媽耶!這哪是療傷?”
對此,付晨點點頭,抱着相同的看法,“怕不是在行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