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選召者哪會有象徵着發現破綻的鬼化黑筋?

    這般想着,付晨眼中的驚愕之色逐漸褪去。

    司煌沒有留意,只是清點着手上校牌。

    少頃過後,它砸着嘴說道:“嘖,就這麼點分數?”

    說着,它又擡起頭看向付晨,皺眉問道:“你不會把我的分吞了吧?”

    付晨略微一愣,旋即翻了個白眼,“我是那種人?”

    “很像。”

    司煌摸着破損不堪的雙柺,頗爲肉疼地說道:“三十三分,今年看來只能換點小玩意兒了。”

    “虧了……虧了啊!”

    沒有理會它的哀嚎,付晨陷入一陣沉思。

    對於選召者而言,三十三分已經讓大多數人望塵莫及,與排名第二的清風並列齊驅。

    轉念一想,這些鬼物本就知道分數可以掠奪這項規則。

    在請報上,選召者還是落後一截。

    那麼,身爲不良中的翹楚,司煌會看不起這三十三分倒也正常。

    付晨看着司煌手中那對鐵柺,心中隱約有些猜測。

    按照對方所言,以盈虧的角度去看,這些積分恐怕能夠換些獎勵。

    付晨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焚靈鎖鏈。

    身爲學生且家境貧寒的高驍勝,能夠擁有這種品級的靈器本就不太合理。

    恐怕,這也是在往年校慶的活動中,憑藉積分換取的。

    想到這,付晨不免一愣。

    難道不良間的鬥爭,所使用的靈器都是書院提供的?

    付晨皺着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一旁的嚴茗欣弱弱地開口問道:“驍勝,我們要不要去食堂喫午飯?”

    將繁雜的思緒收起,付晨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感受到對方眸中含蓄的期待,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在這座書院內,大抵只有嚴茗欣全然信任自己。

    就如高驍勝的爺爺一樣,只要不觸發致命的演繹錯誤,它們就不會對自己的身份起疑。

    相處起來也會輕鬆一些,以便準備今夜的校慶晚會。

    這時,一旁的司煌突然湊近,語氣輕佻地說道:“哥們兒給你一句忠告,世上花草千千萬,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說完,它就準備起身離開。

    看着它一瘸一拐的背影,付晨突然說道:“有陳曉消息的話,記得過來找我。”

    司煌略一駐足,回首說道:“他手下的勢力,已經被你攪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的事情,我們能夠處理。”

    言語間充斥自信。

    昨夜,酒場惡戰的消息早已傳開。

    既然是一場合作,它跟李昂自然也想做些什麼,以證明價值,保全面子。

    毫不出力的話,傳出去難免遭人口舌。

    付晨自然聽得明白,不過態度還是堅決,說道:“六班內務交給你們,不過陳曉得留給我。”

    主要是因爲系統頒佈的任務,自己必須斬殺陳曉。

    其次,則是這種被人暗中算計的感覺,已經引得付晨不喜。

    昨夜被俘的肖黛萱,今天苦戰的嚴茗欣……

    不得不說,陳曉的手段的確骯髒。

    想到這,付晨又補充道:“越快越好。”

    司煌無所謂地聳聳肩,咧嘴笑道:“我下午就派人打聽。”

    “書院就這麼大,那傢伙躲不到哪兒去的。”

    “倒是你,還打得動麼?”

    “當然。”

    簡短應聲,付晨準備離開,嚴茗欣則乖巧地跟在一旁。

    見它一身灰撲撲的校服,渾身出現多處破損,露出泛紅的肌膚,絲絲鬼氣仍在癒合傷口。

    付晨隨意問道:“有帶備用的衣服麼?”

    嚴茗欣茫然地搖了搖頭。

    “喫過午飯回趟家吧。”

    將外套脫下,塞到對方手中,付晨就朝前走去。

    嚴茗欣眼有驚異,旋即化作笑意,將外套披在肩頭,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行至食堂,周遭紛紛攘攘。

    已有不少學生在座,筷子與飯盤發出的聲響略顯嘈雜。

    見那些餐盤中血肉模糊的餐食,付晨心中不禁有些犯怵。

    “周哥,一會兒要是得喫什麼奇怪的東西,麻煩你在我嘴裏再開個口子。”

    “嗯?斬鬼放火都不怕,這時候倒是犯慫了?”

    “這能一樣麼?這不一樣……”

    即便見多了這種場面,可以一想到這些鬼物都在喫人,付晨心中就本能地感到抗拒。

    待他來到取餐口前,旋即發現除各種人體器官以外,還有不少常人能喫的餐食。

    “阿姨,來碗清湯麪。”

    一旁,嚴茗欣已經開始點餐。

    見對方喫得如此清淡,付晨不免有些意外。

    似是感受到他詫異的目光,嚴茗欣開口解釋起來。

    “我不喜歡喫太腥的東西,生醃之類的都會覺得反胃。”

    付晨略感恍然。

    所以,有些鬼物還保留着生前的習慣麼?

    收起思緒,付晨也點了份清湯寡水的麪條。

    嚴茗欣雖然訝異,但卻沒有多問什麼。

    二人隨便找了個地方落座。

    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書院管得異常寬鬆。

    學生們可以在校內任意活動,通勤生也能外出,只要準時返校就行。

    喫過午飯以後,付晨就帶着嚴茗欣朝校外走去。

    既然對方因爲自己才歷經苦戰,那麼自然需要負責到底。

    他走入停車場內,取出自行車,說道:“上來吧,我們快去快回。”

    “嗯!”

    嚴茗欣眉眼帶笑,應了聲後就坐在後座。

    剛駛出校門,付晨就瞥見門衛室裏的大叔,正對着電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心念一動,他就開口問道:“你有校規冊麼?”

    卻不料嚴茗欣疑惑反問,“那是什麼東西?”

    付晨心中一沉,試圖將話題圓回來,“你沒有抄寫校規麼?”

    “校規?”

    嚴茗欣沉吟片刻,然後才說道:“我只有抄寫班規的冊子,你要嗎?”

    只有班規,沒有校規?

    那爲何騎車近校,會被門衛在半路攔截?

    難不成,這都只是常理而非規則?

    就像上課不許遲到,課堂不許頂嘴……

    見付晨沉默不語,嚴茗欣有些愧疚地說道:“驍勝,如果你真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

    “不用了,隨口一提而已。”

    付晨笑了笑,將話題翻篇。

    即便正午,詭祕世界的天色卻是暗沉。

    駕車一路下行,山風微涼依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