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質問,牧開源高傲地連多說句話都欠俸。

    緊張的氛圍在沉默中醞釀。

    男女執事已經形成一個包圍圈,孤身一人的李昂顯得岌岌可危。

    即便如此,它臉上也不見懼意,反而怒意更盛。

    男執事們已經取下短鐮,女執事也手持滿帶倒刺的皮鞭。

    兩種靈器的形制,皆與校慶活動中遭遇的男女執事相同。

    付晨自然覺得眼熟,小聲嘀咕道:“這靈器還能批發不成?”

    話音剛落,他就察覺到一旁劉宏宇的目光。

    一個想法在二者心中同時產生。

    如果學生們的靈器,皆是由書院提供。

    那麼,能搞到這麼多相同的靈器,就不難看出書院的底蘊極其深厚。

    另一邊,火藥味已經濃郁到極點。

    嘭!!!

    似有一道無聲的轟鳴響起,李昂的奔襲直接點燃整個戰局。

    那副決然的神態,彷彿一頭陷入困境的兇獸。

    即便明知必敗,也不肯放棄絲毫反擊的機會。

    與此同時,男女執事也動了起來。

    他們不斷調整站位,將李昂牢牢地圍在中央。

    男執事們負責貼身進展,四道身影占據四個方位,以極其刁鑽的角度發起攻勢。

    至於女執事,則是揮動皮鞭,將每每想要突圍的李昂抽回原位。

    進攻與束縛配合的天衣無縫,儼然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

    付晨不由暗暗心驚,這種程度的配合,得歷經多少次實戰?

    每一次戰鬥,又掠奪多少不良的性命?

    周遭,還有更多的執事圍觀。

    以平淡的眼神,靜默欣賞着這場虐殺的奏章。

    靈器的呼嘯聲、鬼氣的翻涌聲、以及李昂喫痛卻咬牙堅持的悶哼聲。

    在高強度的攻勢下,未過多久,它就已經化作一道血人。

    遍體鱗傷的身軀,顯露出道道外翻的傷口。

    所散發出的氣息已經無比萎靡,可它怒目圓睜的雙瞳,卻毫不減少兇意。

    血液灑落一地,升騰起道道嗆鼻的血腥。

    看到這,劉宏宇不禁對付晨問道:“不打算出手麼?”

    按照高驍勝的性格,遇到這種事情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這一點,二者都是心知肚明。

    “李昂在衆目睽睽之下,生吞了聲樂社的社長。”

    “這事還發生在校慶這檔事的風口上。”

    “你覺得,學生會那幫人會善罷甘休麼?”

    付晨輕推眼鏡,無比理性地分析道:“它們需要一個交代。”

    “就算我想要出面制止,那也得等一個時機。”

    “否則的話,這起事件只會不斷激化。”

    劉宏宇不禁皺起眉頭,面露思索之色。

    正當這時,一直靜默旁觀的牧開源突然動了。

    它走到被數根皮鞭束縛的李昂跟前,平靜地說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我會扯下你的腦袋,就像你剛剛做的那樣。”

    “我呸!裝什麼癟犢子呢?”

    李昂惡狠狠地啐了口血沫,不偏不倚地落在牧開源的身上。

    至此,後者始終平淡的面色,終於有了些許反應。

    它漠然地皺起眉頭,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手帕,將校服上的污漬仔細擦拭。

    “我很討厭污穢,尤其是像你這種髒東西。”

    說着,牧開源又從口袋裏取出一雙潔白的手套。

    將其戴在手上以後,就有絲絲鬼氣從掌心滲出,將潔白染作漆黑。

    牧開源五指大張,徑直朝李昂腦袋抓去。

    神色冷漠地宛如一尊死神,靜靜地帶着死亡降臨。

    正當此時,一道破風聲乍響。

    嘩啦啦——

    一根漆黑的鎖鏈呼嘯襲來。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只將牧開源的手臂撥離原本的軌跡。

    李昂嚥了口滿帶腥味的唾沫,額頭不可控地滲出些許冷汗。

    所有人的注意轉向一旁。

    付晨擡手一招,將焚靈鎖鏈收回手中。

    牧開源好似早有預料,投來審視般的目光。

    “高驍勝,你想插手麼?”

    付晨咧嘴一笑,邁步上前,“喜迎校慶,就別把事情鬧得太大了吧?”

    “全程旁觀的你,應該知道起因爲何。”

    “難道不是你們這些傢伙,才攪得書院不得安寧麼?”

    付晨聞言,撇了撇嘴,說道:“那你也應該知道,聲樂社的傢伙們到底有多吵。”

    “肆意製造噪音,擾亂公共場所,這事情你們不該管麼?”

    “爲什麼不在惡性事件發生之前,就來進行協調呢?”

    “身爲學生會,這是你們的職責吧?”

    說到這,付晨頓了頓,邪笑着又問道:“或者說,只有書院內發生惡性事件,你們纔有機會刷刷存在感?”

    此話一出,學生會的執事們皆是面色一沉。

    十數雙眼睛裏,皆是有兇光閃爍。

    似乎是被道破什麼,引得它們心生不悅。

    見此情形,付晨不由想起高驍勝對學生會的印象。

    真是一羣道貌岸然的傢伙。

    光與暗對立,卻又相互共存。

    有光纔會顯露出暗的邪惡,又暗才能吐出光的正義。

    想到這,付晨臉上笑意不禁多了些許嘲諷,“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付晨指着遍體鱗傷,接近瀕死的李昂,“已經給過你們交代了,不是麼?”

    “這件事要怎麼交代,你說了算麼?”

    牧開源面色冰寒,語氣中更無絲毫溫度。

    氣氛霎時劍拔弩張。

    面對一衆學生會執事毫不掩飾的殺意,孤身一人的付晨竟是毫不慌張。

    他將嘴角勾勒出一抹輕蔑的弧度,反問道:“我高驍勝說的話,什麼時候算不得數了?”

    此話一出,整個社團活動區竟是紛紛躁動起來。

    一頭頭凶神惡煞的鬼物,陸續從各自社團的活動室內走出。

    其中,一羣渾身筋肉的鬼物尤爲突出。

    它們徑直迫近到學生會執事周邊,目光直直地落在中心的李昂身上。

    只等付晨一聲令下,它們就會展開營救。

    這些,便是站在不良之巔,高驍勝的底蘊。

    只要身處書院,無論何處,多少都會有屬於它的勢力。

    付晨故作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牧會長,我們都不希望將事情鬧大。”

    “只有這樣,校慶晚會才能順利進行,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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