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陰冷的山風,吹得樹林沙沙作響。

    饒是付晨心底也不禁有些發毛。

    得以見聞的鬼物並不可怕,那些潛藏於位置的東西,才讓人心底發毛。

    別看先前追得快意,可林間無路,棵棵樹木又長勢相仿,付晨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

    自己恐怕又迷路了。

    “周哥,你記得路嗎?”

    不知是否刻意爲之,週六乙竟是沒有迴應。

    付晨站在一顆樹邊,等候許久,週六乙卻沒有迴應,不知是否刻意爲之。

    氣得他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道:“大爺的,這時候還玩兒我?!”

    罵歸罵,問題還得解決。

    付晨凝視着前方幽深的樹林,喃喃自語道:“應該……是這條路吧?”

    “不過這種人跡罕見的地方,怎麼會有那麼一片墳地?”

    說着,付晨不禁回想起以前聽過的校園傳說。

    都說學校建在亂墳崗上,以書中正氣和少年陽氣鎮壓底下邪氣。

    這蓋彌書院兩者皆無,倒是鬼氣沉沉。

    這般想着,內心又是一陣發毛。

    “不管了,走着再說吧……”

    付晨深吸口氣,大步前行。

    可還不等他走出幾步,前方林中傳來一道微弱異響。

    心頭猛地一緊,付晨腳步一滯,以心念傳音道:“週六乙,幫我看看前面是個什麼玩意兒。”

    “桀桀桀……”

    週六乙笑得快意,刻意陰沉着語調應道:“別擔心,是個老熟人……”

    “算了,問了也白問。”

    付晨嚥了口唾沫,一手解下焚靈鎖鏈,一手捏着先前繳獲的小丑牌,壯着膽子朝聲源方向走去。

    距離不斷拉近,直到一個長髮身影映入視線。

    那人腳步踉蹌,身軀詭異地搖晃着。

    一聲校服稍顯破舊,不少地方沾染泥土。

    “逮!妖孽!看招!”

    不忘演繹,付晨只在心中爆喝。

    意念一動,鬼牌與鎖鏈齊出,呼嘯着朝那道身影襲去。

    “啊!”

    一道尖叫聲劃破夜空。

    不對……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付晨連忙調動鬼氣,兩道靈器驟然迴轉。

    那人擡起頭,長髮朝兩側散去,顯露出一張慌亂的俏臉。

    “肖黛萱?”

    付晨不由拉高語調,問道:“你怎麼跑這來了?”

    似是被殺意嚇得不清,肖黛萱拍着小有資本的胸脯。

    回過神後,它又露出一抹驚異的笑容。

    “驍勝哥,剛剛好刺激……”

    “能不能……再來一次?”

    “不能!”

    付晨沒好氣地喝道。

    實在搞不明白,小小年紀,怎麼會扭曲到這種程度……

    肖黛萱控制着急促的呼吸,小跑到付晨身邊,回答着他先前的問題。

    “我一個小女生,站在路邊多危險。”

    如此蹩腳的理由,付晨不免感到納悶。

    難道山林不比路邊危險?

    轉念一想,這些鬼物倒也不怕什麼野獸。

    倒是同屬鬼物的存在,才更爲危險一些……

    “隨你吧。”

    稍顯冷淡地迴應一聲,付晨就朝前方走去。

    堪堪邁步,就聽見後方傳來一聲低呼。

    “哎呀,我腳崴了,走不動路啦!”

    付晨眉頭一皺,轉頭看去。

    肖黛萱扶着棵樹,口吸涼氣,一副極其痛苦的模樣。

    這又是鬧哪出?

    你堂堂一頭鬼物,這點小傷還能走不動了?

    “驍勝哥,你能不能揹我出去?”

    肖黛萱雙眸嵌淚,可憐巴巴地說道:“時間這麼晚,再不回家我爸媽會罵我的……”

    “嚯,現在倒是知道回家了?先前不還死纏爛打麼?”

    爲了避免演繹出現破綻,這一番話付晨只在內心吐槽。

    這時候,他自然也明白過來。

    肖黛萱校服的破損與泥污,恐怕是它刻意爲之。

    爲的就是演得逼真一些,博得自己同情。

    否則按照鬼物的體質,哪有走山路還能受傷的?

    是人是鬼都在演……

    付晨暗自一嘆,問道:“認得回去的路麼?”

    突如其來的發問,肖黛萱微微一愣,旋即點了點頭。

    於是,付晨只好老老實實地將其背在背上。

    沒有它指路的話,恐怕自己回家都得費一番功夫。

    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可付晨卻能感到背後肖黛萱得意的偷笑。

    一路上,一人一鬼稍顯靜默。

    肖黛萱沒有過多追問,只是將腦袋埋在付晨肩頭,偶爾擡手指路。

    似乎並不關心,他爲什麼突然行兇,也不在意魔術社長最後是生是死。

    如此一來,倒也省得付晨解釋。

    夜色已濃,付晨不禁加快腳步。

    未過多久,一條山路就趁現在他的面前。

    終於……

    付晨心中暗鬆口氣,來到路邊,將肖黛萱放了下來。

    隨後,他又側頭看向書院方向。

    先前爲了隱蔽,並沒有將自行車取出。

    這麼晚了,還要回書院麼?

    付晨沉吟片刻,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走吧。”

    說着,他就朝山下走去。

    肖黛萱笑臉盈盈地跟在一旁,問道:“一起回家嘛?”

    “各回各家!”

    付晨沒好氣地應道。

    “可是天太黑了,我不敢一個人回去……”

    肖黛萱癟着嘴,看似可憐兮兮的模樣,卻是賴定了付晨。

    對此,他心中也是清楚。

    不把對方送回家的話,恐怕真會死纏爛打地跟到自己家去。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怎麼就被這麼個牛皮糖纏上?

    “我送你,行了吧?”

    “好耶!”

    順着山路持續前行。

    未到山腳,付晨就看見頗爲詭異的一幕。

    一輛頗爲眼熟的自行車正停在路邊,周遭空無一人。

    這是怎麼回事?

    隨着距離不斷接近,付晨才認出這是屬於魔術社另一名成員的自行車。

    邊上,一道血線朝着林中延伸。

    那個逃跑的傢伙也被幹掉了?

    誰幹的?

    這個疑問剛冒出來,一道身影就浮現於付晨腦海。

    嚴茗欣?

    雖說不能確定,暗中究竟有多少雙眼睛盯着自己。

    可幫自己剷除隱患,並貼心地留下輛自行車,這種事情只有它會幹。

    這麼想着,付晨跨上自行車,對邊上的肖黛萱說道:“走吧。”

    “這車?”

    肖黛萱有些發懵,似乎搞不清楚狀況。

    “人都解決了,車就順手處理一下咯。”

    付晨平靜說道:“合理利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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