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付晨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系統幾乎快要溢出的惡意。
不遠處，慘絕人寰的慘叫聲戛然而止，陷入死亡永遠的沉寂。
陸沉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張潔白的手帕，擦拭着沾染雙手的血跡。
隨後，它又將金絲眼鏡戴好，稍稍理了理妝容以後，才朝付晨走來，躬身道：“老闆，都招呼過了。”
付晨點點頭，對老門衛說道：“大爺，後續就麻煩你了。”
事已至此，若是這老門衛依舊不依不從，那麼無論它的實力再怎麼強橫，付晨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其裁掉。
只要錢到位，一個門衛還不好找麼？
老門衛並不愚蠢，年齡給予了它應有的閱歷。
別看它先前跟付晨胡亂掰扯，可辦起正事卻毫不含糊。
不過並沒多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付晨進入學院，也表示它清楚該怎麼做。
付晨終於能露出一抹笑意，邁步跨過大門，朝學院內走去。
陸沉緊隨其後，問道：“老闆，我可以開始工作了嗎？”
付晨點點頭，簡短應道：“開始吧。”
於是，陸沉就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取出一本筆記。
它一邊觀察周遭，一邊將發現的問題記錄下來，以便回去跟黑煙鬼進行討論。
放在大學之中，晨光學院的規模並不算大，僅有一棟呈“e”字型的教學樓而已。
在教學樓後方，便是宿舍樓。
按照目前的慘狀來看，估計也是半廢棄的狀態。
至於操場，付晨僅是遠遠望上一眼，就打消了過去查看的念頭，省的給自己心裏添堵。
一路前行，陸沉突然開口，“老闆，目前看來，我們最需要解決的是裝修問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陸沉自然有它的想法。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良好的裝修，乃是給予旁人的第一印象。”
“而且，這座學院的裝修並非只是老化問題，安全隱患也非常地大。”
臨近教學樓，陸沉指着面牆說道。
牆面上，蛛網般的裂紋上下延伸。
天花板乃至地板全都受到波及，散落着不少碎裂的磚塊。
僅是一眼，付晨就得出判斷，這分明是學生們打架造成的破壞。
想當初，自己就被陳曉的最強打手砸得七葷八素……
頓了頓後，陸沉又補充說道：“至於裝修的規模如何，又該怎麼裝修，還得等我將這所學院仔細探查一番，才能給到您合適的建議。”
付晨深吸口氣，內心是拔涼拔涼的。
目前，酒樓和酒館的生意火爆，好不容易纔讓自己體會到有錢的感覺。
這裝修費一砸，還不得一朝回到解放前？
憑藉酒樓、酒館這倆產業，慢慢來的話，倒也不會供不起這規模不大的晨光學院。
只是想要徹底振興，週期必然不斷。
在這一點上，可謂是被系統拿捏得死死的。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學院就在這，辦好了賺錢麼？
那肯定賺錢啊！
俺麼，想要辦好的話費錢麼？
答案同樣是肯定的……
收回思緒，付晨擠出一個僵硬到不行的乾笑，語重心長地說道：“依我看，咱們可以先不考慮衣裝還是金裝的事兒。”
“裝修風格要符合這片區域，不能太過突出。”
“所以，先解決安全問題，其他的往後再說。”
人活着，要懂得變通。
什麼叫因地制宜？
這就叫因地制宜！
伊拉克戰損風的學校酷不酷？
那當然酷了。
指不定還能成爲一大特色呢。
古話說得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外界環境重要麼？
不重要的。
可……
這晨光書院面臨的真的只有裝修問題麼？
教職工以及生源，簡直到處都是問題。
想到這，付晨就不免一陣頭疼。
尚不清楚安吉市的物價如何，更不確定“戒”的價格怎樣，哪能將全部積蓄都砸在這？
付晨重重一嘆，頓時覺得道阻且長。
身側，陸沉還在筆記本上做着記錄，並將付晨先前的決議寫了上去，說道：“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對於它的能力，付晨一向放心。
只要自己提出大致方向，隨後只要交由陸沉和黑煙鬼補全實施便是。
即便如此，付晨還是高興不起來。
他擺了擺手，吩咐道：“你先四處轉轉吧，有問題晚點再談，暫時不用陪着我。”
陸沉環顧一週，似在確認什麼。
沉默片刻後，它才沉聲應道：“好的老闆。”
說完，它就轉身離開，開始考察起來。
與其分別過後，付晨就獨自走入教學樓中。
一路兜兜轉轉，連個鬼影都沒見着。
此時，他正站在樓梯口處，喃喃自語道：“哪個閒不住的兔崽子乾的？竟然把標識牌全都拆了？！”
“教師辦公室在哪來着？”
正當這時，前方走廊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吱呀——
付晨尋聲看去，一道身着職業裝束的女鬼走入視線。
一頭馬尾高高紮起，顯得整潔幹練。
比起駭人的鬼物，它更像是個活人，面容甚至稱得上清麗，只是膚色慘白了些。
散發出的氣質更是冰冷，宛若冰山一般，竟是直接將付晨無視。
付晨見狀，不免有些納悶。
寂靜無人的校區裏，突然出現個陌生少年，難道不該覺得奇怪麼？
不過，按照老門衛的描述，已能猜出對方身份。
目前學院內唯一的教師——溫老師。
“溫老師，等一下。”
付晨快步上前，出聲喚道。
“你誰？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有多遠滾多遠。”
溫老師瞥了一眼，目光盡顯冷漠。
就這態度，怎麼當的老師？！
不過，可能也跟這裏特殊的學生們有關。
若是太過溫和，反倒容易被它們騎到頭上欺負。
想到這，付晨不再追究對方的態度問題，自我介紹道：“我叫臉譜，是今天新上任的校長。”
“哦，知道了。”
溫老師冷漠地撂下一句，隨後就準備轉身離開。
付晨見狀，不免有些傻眼。
標準的熱臉貼冷屁股。
可我是校長啊！
給你們發工資的頂頭上司啊！
你這老師怎麼也跟那老門衛似的，個個都比我還像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