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收錢不辦事是吧?

    那乾瘦鬼好歹收多少錢,就辦多少事呢。

    同爲選召者,深秋的心眼怎麼就這麼多呢?

    先前起衝突之時,袖手旁觀也就算了。

    這午飯時間,難道不是約定好的內容麼?

    於蒙見付晨目光愈發森冷,猶豫了會兒後,又說道:“你要對他下手,沒什麼問題。”

    “但務必切記,別觸怒了它們。”

    “否則的話,你會很難熬的……”

    付晨點點頭,應道:“好,我知道的。”

    說完,他就提起貨箱,朝廠房外走去。

    前腳剛邁過大門,付晨就感受到十數道氣息鎖定在自己身上,腳步不由得一頓。

    漸漸的,那些隱於暗處的存在,將注意鎖定在他提着的貨箱之上,旋即將殺意收斂,悄然間消散殆盡。

    “嘖,這地方還不賴嘛。”

    週六乙略一咂舌,說道。

    付晨心緒微沉,問道:“周哥,要是真跟它們對上,咱們的贏面有多大?”

    “單對單倒無所謂。”

    頓了頓後,週六乙又補充道:“要是人多勢衆,大概是得被耗死在這了。”

    對於這個說法,付晨倒也能夠接受。

    這些獄卒的戰力,大概與黑渦療養院內異化後的督工差不太多。

    強,但還沒強到無法抵禦的地步。

    定下心神,付晨就朝勞動區大門走去。

    鐵製閘門左右,各站着一名鬼獄卒。

    明面上看,這種程度的戒備堪稱寬鬆。

    可先前感知到的,可遠遠不止如此……

    待付晨走近,一名鬼獄卒就喝道:“把東西放下!”

    極不友善的語氣,帶着居高臨下的睥睨,肆意撩撥着人心底的怒意。

    “呼……”

    付晨長舒口氣。

    忽然間,內心對於力量的渴望強烈了些。

    週六乙要的“戒”,得儘快搞到手纔行……

    只是不知是否能以通訊的方式,聯繫靈寮市的陸晨幫自己尋找。

    這樣的念頭堪堪生起,就被現實無情地抹去。

    付晨突然發現一件非常狗血的事情,自己似乎沒有酒樓、酒館,以及一衆下屬的聯繫方式……

    也罷。

    付晨將貨箱放下,準備接受檢查。

    一名鬼獄卒上前查看手銬的情況,另一名則是蹲下身,打開貨箱開始清點起來。

    三十張裁剪縫紉製成的人皮臉,不多不少。

    檢查完畢,鬼獄卒沒有過多爲難,擺了擺手就示意付晨可以離開。

    按照鬼物大多惡劣的性情,這倒是有些反常。

    付晨甚至已經準備好被刁難的準備,可轉念一想,整個勞動區那麼多囚徒,每當有人前來交貨,獄卒都要挑事的話,豈不是得把它們累得夠嗆?

    付晨心中暗想,徑直朝食堂走去。

    前腳剛剛離開,後腳就有人跟上,提着貨箱接受獄卒檢查。

    進入食堂。

    此時進餐的囚徒倒是不多。

    不知是還在勞動區,還是用晚餐後已經返回囚房。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算是三點一線。

    囚房、勞動區、食堂,除按照流程在這三處活動以外,囚徒不被允許前往任何地方。

    付晨略一環顧,就在食堂的角落裏找到正與人高談闊論的深秋。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確過得挺滋潤的。

    只是出乎付晨預料,深秋身旁並非獄卒,而是一羣同樣身着連體囚服的囚徒們。

    從模樣上看,那是三個選召者,皆是一副老油條的模樣,想來是與深秋臭味相投。

    待距離稍近一些,付晨就聽見了些不堪入耳的言語。

    “誒,老秋,你那房來的婆娘不錯啊~嘗過沒?”

    這話出自一名臉型方正,濃眉大眼的選召者之口。

    這幅本該充滿正氣的面容,此刻卻被猥瑣的笑意填滿。

    深秋嘲諷般地扯了扯嘴角,不屑道:“那臭婆娘還在裝呢。”

    “先前你們也看見了吧?婊子一個,非要整的冰清玉潔似得。”

    “倒也不着急,過段日子她就明白咯。”

    話落,就有一名油頭垢面的選召者搓了搓手,淫笑道:“到時候帶去澡堂,也讓兄弟們嚐嚐鮮唄~”

    “這個好說啊。”

    深秋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隨後就是一行四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他們舉起一次性的紙杯,稍稍一碰後就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將紙杯放下以後,深秋就看見朝自己走來的付晨,說道:“誒,我剛收的小弟來了。”

    “這傢伙身上估計還有不少油水,要是能榨出來,下次我還請你們小酌兩杯。”

    深秋已經壓低嗓音,可他哪能料到,付晨的五感竟“掠情”強化過後,聽力堪稱驚人。

    先前他們所說的一切,一字不落地被他聽在耳中。

    “咳咳。”

    深秋裝模作樣地輕咳兩聲,擡手對付晨打了個招呼,“誒,小老弟,你過來一下。”

    付晨揚起嘴角,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小跑着走近,“秋哥,我剛剛還等你呢,你啥時候出來的?”

    “正經人誰幹活兒啊?”

    深秋雙手環胸,不屑一笑,說道:“跟着哥好好看,好好學。”

    “秋哥,我倒是想啊,就是你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付晨還沒說完,就被深秋擡手打斷。

    他一挑眉頭,面露些許不悅,說道:“我給你機會,你自己得懂得把握啊。”

    其實,上午見過付晨的另一幅面孔,深秋心底難免有些犯怵。

    只是剛剛一通吹噓,現在友人都在身旁,再怎麼着,這個逼還是得裝下去的。

    而且,他也有自信付晨不敢在這種場合發作。

    想到這,深秋肆意一笑,質問般說道:“你跟那婆娘走得挺近嘛。”

    付晨也跟着笑了,應道:“打好關係,纔好辦事不是麼?”

    “不錯,到時候也給你留個享樂的機會。”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桌上其餘三人哈哈淫笑。

    見此情形,付晨突然覺得,要是真跟這幫人混下去,估計也就這麼點出息了。

    現在,於蒙和長髮鬼是一條線路,詩語和乾瘦鬼也是一條線路。

    至於馮慶和林遠那邊,更是擁有許多機會。

    那麼,眼下這深秋,似乎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或者說,可以用另種方式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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