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花出去的錢,總得有點價值纔行。
帶着這個想法,付晨笑着問道:“秋哥,咱們昨晚說好的事情……”
“你小子,話怎麼這麼多?”
深秋頓時覺得,自己新收的這個“小弟”,似乎並不怎麼聽話。
出手教訓可能不太合適,不過口頭告誡倒方便得很。
“事情我都會安排,可你這麼追問,是不是懷疑我的能力?”
“你要再這麼着,可別怪大哥我不仗義了啊。”
一番話說的言之鑿鑿,絲毫不給人質疑的機會。
似乎流露出這幅姿態,就能讓人高看一眼似得。
可這自呼的“大哥”的稱謂,逗得付晨啞然失笑。
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啊。
付晨看着一桌殘羹剩飯,紅燒豬蹄、醬牛肉、炸酥肉……
這類下酒菜都能搞到,這麼看來,這座囚獄的伙食並非弄不好,而是有意用些黑暗料理折磨囚徒罷了。
“秋哥,給我也搞一桌這種程度的唄?”
付晨眯眼笑着。
彭——
深秋一拍桌子,喝道:“你是不是聽不懂……”
話沒說完,就又響起一聲更甚的巨響。
經過“掠情”提升,付晨的身體素質已經遠超常人。
即便現有手銬桎梏鬼氣,也能全憑自身爆發出極爲可怖的速度。
只見他身形一晃,再凝實時已將深秋的腦袋按在桌上的餐盤當中。
深秋被砸的七葷八素,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根本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頓飯是你請的?”
付晨五指發力,又將深秋的腦袋提了起來。
此時的深秋極其狼狽,臉上沾滿醬牛肉的蘸料,鼻孔內垂下兩道猩紅的血液。
面部傳來陣陣劇痛,使他的表情變得頗爲扭曲。
異狀突如其來,其餘三人皆是愣在原地。
即便回過神後,他們也不知該做些什麼。
歸根到底,他們與深秋不過是酒肉朋友罷了。
當三人注意到付晨頭頂的假名之時,眼中陡生畏懼之意。
先前在廠房之時,就聽旁人說過這個名字蘊含的事蹟。
只是深秋一口一個“小弟”稱呼,才讓他們心生小覷。
按照現在這個情形來看,顯然說明深秋的言辭全是自吹自擂罷了。
付晨敏銳地捕捉到他們的情緒變化,和煦笑道:“這事跟你們沒什麼關係,有多遠就滾多遠。”
話音剛落,一行三人當即起身。
深秋見狀,咬着牙關說道:“小子,你什麼意思?”
“嗯?”
付晨沒有多言,只是手掌再次發力。
彭——
深秋的腦袋又被按得砸在桌上。
濃郁的腥味在嘴裏瀰漫,他不知道是劃破口腔內壁,還是門牙被砸斷了。
劇痛刺激神經,轉而化作怒意。
深秋擡起雙手撐着桌面,掙扎着想要直起腰來。
可他卻發現摁住自己後腦勺的手掌,竟是如鋼鐵一般不容動搖分毫。
倍感無奈至於,深秋只好擡腿朝付晨蹬去。
這副模樣,像極了被卡住腦袋的龜鱉。
付晨冷笑一聲,擡腿迎了上去,足尖精準無比地點在深秋的小腿側面。
彷彿肌肉被巨力瓦解,深秋張開血淋漓的嘴,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嚎。
“啊!!!”
霎時間,食堂內的所有注意都被吸引。
“誒,那不是臉譜麼?”
“上午剛跟一頭留長髮的鬼物幹了一架,現在怎麼又跟別人幹上了?”
“剛進囚獄,也不知道收斂點,年輕人還是太氣盛啊……”
“管他那麼多,有熱鬧可看就成。”
“嘖,那傢伙有點慘啊,已經在嘔血咯~”
不僅選召者們湊着熱鬧,鬼獄卒們同樣束手旁觀。
其中,也包括了剛收過深秋好處的獄卒。
交易還是交情,它們分得非常清楚。
深秋給了多少錢,那就幫忙弄多少酒肉。
例如這種私事,它們可不愛插手。
對於這點,深秋本人也非常清楚。
他咬牙忍住劇痛,惡狠狠地威脅道:“得罪我,你在這座囚獄混不下去的!”
付晨聞言,擡手就是一個巴掌。
在巨力的作用下,深秋倔強仰起的腦袋被抽得調轉了方向,恰好看見三名“友人”離去的背影。
付晨附在深秋耳邊,笑道:“讓我混不下去?靠他們麼?”
一時間,深秋竟是無言以對。
他根本想不明白,爲何昨日還唯唯諾諾的傢伙,今天就跟變了個樣似得。
“其實吧,咱們沒必要這樣的。”
說着,付晨就將手鬆開。
深秋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嚥了口充滿腥味的唾沫。
隨後,付晨也在一旁坐下,說道:“我也不想撕破臉皮,可你怎麼就一點臉面都不肯給呢?”
深秋將畏懼藏入眼底,故作鎮定地說道:“你想怎麼樣?”
“我不是說過了麼?”
付晨眉頭一皺,擡手欲扇。
見此情形,深秋瞳孔一縮,身軀緊繃做防禦狀,同時擡手擺出格擋的姿勢。
卻不料付晨僅是笑着甩了甩收,然後又指向取餐口,說道:“我是來喫飯的,按照咱倆的交易,你該去幫我弄一份人喫的午飯。”
話鋒一轉,付晨又道:“或者,你把接頭的獄卒介紹給我,往後我自己安排也成~”
深秋抿了抿脣,一聲不吭地朝取餐口走去。
小腿上的傷勢,使得他的步態變得一瘸一拐。
沒有幾天修養,根本恢復不過來。
置身囚獄,什麼都缺,就是時間多。
“小子,怎麼不趁這個機會,把那傢伙的家底全都問個清楚?”
週六乙的聲音響起。
付晨單手托腮,老神在在地說道:“不着急,溫水煮青蛙,纔不容易掙扎。”
“一股腦地逼問,誰知道他會如何胡言亂語?”
“不過,還真如你所說,暴力手段確實好用~”
週六乙森然一笑,幽幽說道:“呵,這種蹬鼻子上臉的貨色,我見得多了。”
“大都是些外強中乾的垃圾,早就跟你說過,該用點強硬的手段。”
“這不比什麼交易合作來得直截了當?”
付晨沒有說話,表現得不可否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