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人羣盡顯喧鬧。

    走廊上,數名獄卒倚靠牆邊。

    它們並沒插手維持秩序,而是饒有興致地看着熱鬧。

    付晨皺起眉頭,看着目前局勢。

    只見衆人圍在澡堂門前。

    其中有人有鬼,皆是光着膀子,一副準備洗澡的模樣。

    “這是女澡堂!你們怎麼能亂闖!”

    一道充滿憤怒的質問聲傳來。

    付晨很快分辨出來,這是詩語的聲音。

    他不禁加快腳步,走上前去。

    詩語的頭髮還沒擦乾,溼漉漉的垂在肩頭,正憤憤不平地看着衆人。

    “我們澡堂被打壞了。”

    人羣中,一名男子說道。

    儘管他面無表情,可那雙眼睛卻暗藏淫光,肆無忌憚地在詩語身上游離。

    “打壞了?”

    詩語黛眉緊蹙,旋即想起什麼。

    “獄卒長說,今晚可以自便。”

    另名男子笑着道。

    話音未落,他就準備邁步走入女澡堂中。

    看到這,付晨自然明白過來。

    無非是獄卒們順勢搞得一些“娛樂”節目……

    暗示男性囚徒硬闖女澡堂,虧它們想得出來。

    在這種環境下,人性最原始的慾望,無疑會被急劇放大。

    短短几句話的功夫,就有數人圍住詩語。

    詩語氣得面龐有些發紅,她擡手一招,尖頭錘赫然出現。

    “我說了,不許進!”

    此話一出,那些男子也不再客氣,紛紛取出各自靈器。

    “獄卒長放的話,你憑什麼攔?”

    “趕緊讓開,我要洗澡!”

    “你不會真覺得,自己攔得住我們吧?”

    各個皆是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令詩語覺得有些作嘔。

    這種厭惡,很快就轉爲怒火。

    “噌”的一聲,尖頭錘上燃起烈焰。

    詩語身後,站着一羣女性。

    可是,此時卻無人上前援助。

    槍打出頭鳥。

    誰也不清楚,真的動起手來,獄卒那邊會是什麼反應。

    正當局勢劍拔弩張之際,一道聲音響起。

    “如果沒記錯的話,咱們澡堂壞的只有地板吧?”

    話音落下,將衆人的注意吸引。

    “這小子怎麼又回來了?”

    “他誰啊?”

    “據說,這人跟熊幫幹了一架,我們澡堂就是他們砸壞的。”

    人羣議論紛紛,付晨一臉平淡,開口道:“地板碎了,又不影響淋浴。”

    好事被毀,一名男子轉過身,惡狠狠地說道:“小子,就你話多?”

    付晨聳聳肩,沒有說話,可表現出的態度,卻是在說“話多又如何?”。

    詩語像是找到支柱,所有怒意盡數化作委屈。

    付晨看了她一眼,轉而對衆人說道:“奉勸大家一句。”

    “破壞規矩的下場,你們應該都很清楚。”

    “沒有說清挑明的事情,小心是個陷阱。”

    一番話落下,人們逐漸不再躁動。

    在這座囚獄當中,囚徒們只能在許可範圍內活動。

    這一點上,澡堂也不例外。

    男女有別,該在哪邊就得在哪邊。

    破壞規矩的話,便會換來生不如死的下場。

    衆人回想先前,獄卒長髮話的時候。

    它僅是撂下一句,“今晚自便。”

    接着,又側頭撇向女澡堂那邊。

    至於剩下的意思,全靠衆人自行領悟。

    有人自認爲受到暗示,便隨着慾念做出行動。

    如果真如付晨所說,這是獄卒長有意爲之,引導他們做出錯誤的判斷呢?

    這麼一來,既能看上好戲,又能處置些倒黴蛋。

    確實附和獄卒們的邪惡趣味……

    想到這,衆人皆是冷靜不少。

    他們看着走廊內的獄卒,內心有些發寒。

    如果真的強行闖入,它們還會無動於衷麼?

    付晨走到詩語跟前,看着對方溼漉漉的頭髮,問道:“完事了麼?”

    “沒擦乾而已。”

    詩語擰乾毛巾,揉搓着髮梢。

    隨着付晨出現,她明顯鬆懈許多。

    “回囚房吧。”

    說着,付晨撇了眼後方,又對詩語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爲了她們不值得。”

    詩語轉身,看向那些女性。

    先前,沒有任何一人站出來,與自己共同抵抗。

    詩語輕嘆口氣,不免有些心寒。

    或許就如付晨所說。

    在這座囚獄待得越久,就會被馴化的越嚴重。

    彷彿困在囚牢中的野獸,逐漸都會喪失本性,從而應和這個環境。

    付晨轉過身,迎着衆人的目光,說道:“麻煩讓一下。”

    話落,人們逐漸朝兩側散開。

    付晨走在前方,詩語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人羣,回到囚房的路上,詩語抱怨了一路。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啊?”

    “噁心死了,噁心死了,噁心死了!”

    付晨嘴角微抽,沉默不語。

    詩語這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道:“我沒罵你噢~”

    “臉譜大大最好了!”

    她眉眼彎彎,笑得極其好看。

    付晨輕佻眉頭,算是承認這個誇獎。

    接着,他又開口問道:“你那邊發生什麼事沒?”

    詩語搖搖頭,又提起先前的事情。

    “我剛洗完澡,穿衣服呢。”

    “突然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尖叫。”

    “等我出門的時候,就看見先前的慶幸了。”

    說着說着,詩語又咬起銀牙,將“不滿”寫在臉上。

    她深吸口氣,撫平心緒,對付晨問道:“你那邊呢?”

    “他們不是說,澡堂都給打爛了麼?”

    “很嚴重吧?有沒有受傷?”

    付晨啞然失笑,應道:“那幫淫蟲的誇張說法你也信?”

    “碎了些地板罷了。”

    “後來,馮慶林遠二人來援,沒費多少功夫就完事了。”

    即便他如此說道,可詩語還是在上下打量。

    付晨怪異地問道:“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詩語不以爲然道:“檢查咯。”

    這時,二人回到囚房。

    付晨在牀鋪坐下,淺淺地打了個哈欠。

    那一戰,頻繁地調動尚未熟悉的寂滅之力,着實有些喫力。

    不過,收穫同樣不少。

    對於鬼屋而言,“寂滅”的力量猶如毒藥。

    一旦沾上半點,那就無法擺脫。

    只能任由蠶食,乖乖等死。

    如果自己有意操控,還能加快吞噬的速度。

    這項能力,確實好用。

    按照週六乙的說法,付晨很難想象。

    以寂滅之力化作的鬼蜮,會是個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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