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獄並不平靜。
選召者與鬼物,幫派與獄卒……
明裏暗裏,各方勢力涌動。
身爲囚獄官的枯骨鬼,更是閒不住的性格。
隔三差五就要安排些“娛樂”活動。
不過,熊幫事件倒是告訴付晨一件事情。
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高調。
於是,在他有意控制下,儘量做個透明人,避開麻煩的事件。
所以這幾天以來,倒還算過得安穩。
偶爾與馮慶二人接頭,確定調查的進度情況。
至於其他時間,則是待在囚房當中,練習操作寂滅之力。
付晨的天賦本就不差,在週六乙的指導下,努力付出換來的效果顯著。
雖然還是凝結寂滅之球,用法比較單一。
但由於時常丟擲棺釘,現在丟起寂滅之球,那也是得心應手。
此時,付晨掌中懸浮着數顆寂滅之球。
他以手臂帶動,手腕輕微一抖。
寂滅之球飛拋而出,不分先後地射向牆面。
爲了避免造成損壞,在球與牆體即將接觸之時,付晨又將其遣散。
這一番看似簡單的操作,實則非常需要操作的精度。
要知道,付晨與牆不足五米。
如此之短的距離轉瞬即逝。
要想不造成損壞,便需要把控時機。
數顆球體消散,又有數顆重新凝聚。
如此反覆,不斷練習,直到精疲力盡。
體力倒是沒有消耗多少,主要是心神方面的疲憊。
付晨的神情有些恍惚,一屁股在牀上坐下。
“小子,你這進步有些慢啊~”
週六乙輕鬆的語氣傳來,悠悠地說道:“按照這種速度,什麼時候才能構造鬼蜮?”
付晨往後一躺,直挺挺地倒在牀上,“我是人,不是鬼。”
“調動源於你的力量,自然會有所阻塞。”
週六乙不以爲意道:“你已經熟練外放,何不更進一步?”
“調動寂滅,構成‘圓’縈繞周身。”
順着這個提議,付晨思索片刻,隨後道:“那種程度的釋放,恐怕我根本撐不了幾秒。”
“僅能維持如此之短的時間,實戰中的價值太小。”
頓了頓後,他又補充道:“除非特定情況。”
“否則胡亂動用,只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罷了。”
週六乙打了個哈欠,淡淡道:“隨便你。”
經過數天消化,它已經將源自於“戒”的能量調理吸收。
同處於付晨體內,蓮與邪蓮也受到莫大裨益。
至少不再死氣沉沉,偶爾能夠甦醒過來,與付晨閒聊一番。
只不過,每次的時間都不太長。
即便如此,付晨也感到非常欣慰。
只要慢慢恢復,兩個小傢伙總能徹底甦醒。
付晨一把扯過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昏暗閉塞的囚房當中,時間的概念被肆意模糊。
不知多久過去,付晨被一陣開門聲吵醒。
他迷惑地睜開眼。
上午已經做過勞動,下午乃是禁閉時間。
難不成該喫晚飯了?
不對,飯點的鈴聲沒響。
門外的腳步聲倒是有些嘈雜。
付晨眨了眨眼,朝着門口方向看去。
一名獄卒動作粗暴,將一名選召者推入囚房。
撂下一句以後,獄卒就將閘門重新鎖好,帶着隊伍走向下個尚有空位的囚房。
那名選召者滿目警惕,無比侷促地站在門邊。
額頭有冷汗殘留,想來是被枯骨鬼的“歡迎儀式”嚇得不輕。
見此情形,付晨當即明白過來。
如自己當初一樣,又一批新人被押入這座囚獄。
這幾天來,付晨不時會關注這事,想要藉此探究囚獄關押囚徒的規律。
不料根本就沒有時限,就像現在這般突如其來。
新囚徒觀察着房內景象,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付晨身上。
不僅是後者正注視着他,更因爲明晃晃的等級“7”實在引人矚目。
這座安吉囚獄,不是丙級體驗麼?
怎麼會出現個不足十級的新人?
系統安排錯了?
還是我搞錯了?
新囚徒愣在原地,一時間反應不太過來。
付晨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看着他頭頂上的假名——默術。
“不用訝異,我是上一批被關入這裏的選召者。”
上鋪,詩語也說道:“我也是。”
若是這新人識趣,那麼不妨打好關係。
行動在即。
如果對方心懷邪念,那就得儘快處理掉纔行。
默書點點頭,對付晨問道:“請問,那邊是我的牀鋪麼?”
自從深秋死後,付晨對面的牀鋪就一直空着。
付晨點了點頭,說道:“只剩那一張空牀了。”
默書聞言,朝着牀鋪走去。
待距離稍近一些,他便感受到自己的上鋪,傳來一股不祥的氣息。
默書皺起眉頭,仰頭向上看去。
看似熟睡的於蒙驀然睜眼,與他對視了一眼。
淡漠無光的眼神,看得默書心頭一顫。
尼瑪!
上鋪怎麼躺着頭鬼?!
默書驚恐地倒退數步,有些茫然地看了付晨一眼。
選召者與鬼物共處一室,安然相處?!
這算個什麼事兒……
默書調動心念,從道具欄內取出靈器。
一柄通體赤紅的長槍,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上。
破風聲乍響!
默書擺好架勢,緊繃的身軀瞬間做好戰鬥準備。
於蒙面無表情,淡漠的眼神也沒波動。
“新人,老實待着,別惹麻煩。”
說完,它翻了個身,竟是背對默書,準備繼續睡覺。
如此不設防備的姿態,令默書有些猶豫。
要動手麼?
這可是斬殺鬼物的好機會……
誰知道這囚房內的局勢如何?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短暫思索過後,默書的雙手緊了緊長槍。
察覺到他眼中流露出的狠戾,付晨突然開口,“你最好按它說的做。”
“在這裏,主動挑起事端,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上鋪,詩語跟着幫腔,“我也贊同這句話~”
默書動作一滯,疑惑地看着二人。
初設此地,他實在搞不清楚,現在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選召者與鬼物之間,難道不該勢如水火麼?
不跟自己聯合也就算了。
這種難得的機會,竟然還要制止。
難不成,他們纔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