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仍在行進。

    付晨調動着思緒。

    按照馮慶的描述,虎幫要比熊幫強大許多。

    這一次的針對,恐怕二人再難如上次那般脫險。

    那麼,自己又該如何作爲?

    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過去送死麼?

    付晨心緒微沉,自認爲是做不到的。

    可是,一旦自己插手,身份必然暴露。

    這麼一來,合夥演的那齣戲便毫無意義。

    往後,自己也會被虎幫盯上。

    如馮慶他們一樣,莫名被獄卒帶走。

    正當付晨思索之際,週六乙突來傳音。

    “呵,想那麼多幹嘛?”

    “什麼熊幫虎幫?全殺了不就得了麼?”

    這一番話,正中付晨下懷。

    興許是耳濡目染。

    時間一久,付晨也習慣用殺戮處理些麻煩的事情。

    只要覆滅虎幫,哪還會有什麼麻煩?

    只是目前還有個問題。

    能令馮慶都覺得麻煩的存在,必然不是什麼善茬。

    由於馮慶認定,就算加上自己也無法覆滅虎幫。

    這才與自己配合,演繹那麼一齣戲碼,爲的就是撇清關係。

    能躲就躲,避其鋒芒。

    當勝負的概率擺在明面上,還要前去支援麼?

    沒有猶豫太久,付晨緩慢擡手,吸引了一旁獄卒的注意。

    鬼獄卒轉過一張慘白的臉,微皺着眉頭,投來詢問的目光。

    付晨露出一個訕笑,招了招手,“哥,你過來一下唄。”

    鬼獄卒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走了過來。

    例如付晨這種選召者,乃是獄卒們眼裏的香饃饃。

    只要處理得當,能夠榨出不少油水。

    前幾天還聽聞,負責食堂的傢伙,大撈特撈了一筆。

    奈何職責不同,它只能豔羨眼紅。

    鬼獄卒走到付晨跟前,問道:“有事說事。”

    付晨的目光瞥向澡堂,說道:“哥,我想洗個澡。”

    “嗯?”

    鬼獄卒神色冰冷,話裏有話道:“現在可不是洗浴的時間。”

    所表達的意思非常淺顯。

    想要獲得特權,那就拿利益來換。

    知曉鬼獄卒們的秉性,付晨自然明白它的意思。

    他擡手一招,手中就多出一疊陰幣。

    “哥,先前風吹日曬,渾身實在難受得緊。”

    “我就想洗個澡,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詭祕世界,哪來什麼太陽?

    不過,見錢眼開的獄卒可不管什麼理由。

    只要好處給到位,別做太出格的事情就行。

    鬼獄卒神色平淡地接過陰幣。

    嘩啦啦——

    感受着滑過指間的張張陰幣,它的內心做出判斷。

    整整五十張百元面額的陰幣,只爲洗個澡而已,這可不是什麼小手筆。

    獄卒點點頭,淡淡道:“給你半個小時,我會在囚房外等你。”

    說完,它就不再打算搭理。

    就在這時,詩語突然出聲,“我也想去。”

    付晨錯愕地轉過頭,就見她一臉堅決地看着自己。

    這妮子,打生打死的事情,有啥好參合的?

    可是先前馮慶被帶走的一幕,詩語同樣看在眼中。

    雖然最初有些疑惑,但她很快捋清楚整件事情的脈絡,只等待付晨做出決策。

    現在,付晨已經給出答案。

    那麼,詩語同樣擁有與同伴出生入死的覺悟。

    若是一味地坐享其成,只求安穩的話。

    這還算什麼合作?

    前方,沒走出的兩步的鬼獄卒駐足回首,目光變得怪異起來。

    它折返回來,對付晨說道:“這種事情,得加錢。”

    儘管內心無比怪異,可付晨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有那方面需求,這很正常。”

    聽他這麼說,詩語不禁俏臉微紅。

    這名獄卒對於馮慶二人的事情一無所知。

    見一男一女同去澡堂,自然會往不可描述的方面設想。

    就如付晨所說,這種需求非常正常。

    要玩些花樣尋求刺激,倒也能夠理解。

    鬼獄卒神色平淡,伸出了手。

    事已至此,付晨只好再次掏出一疊陰幣。

    與先前一樣,恰好五千。

    不料鬼獄卒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太夠。”

    好不容易逮到一隻羊,可不得使勁薅麼?

    無奈之餘,付晨又掏出一疊陰幣。

    鬼獄卒略一清算,這才轉身離開,不再過問二人的事情。

    付晨自行走出隊伍。

    囚徒們在注視,獄卒們卻默契地不予理睬。

    畢竟,誰沒受過賄賂呢?

    環境如此,各自心裏清楚就好。

    他壓低聲響,對跟在身旁的詩語說道:“姑奶奶,你瞎參合什麼?”

    詩語眉頭一揚,理所應當道:“合作伙伴理應如此。”

    頓了頓後,她又以小女生的口吻說道:“我知道,你們三個比較熟。”

    “要是危急關頭,你們都不管我怎麼辦?”

    “既然合作,就得有來有往,互幫互助,對吧?”

    這番話聽得付晨哭笑不得。

    已經選擇合作,他自然不會放任同伴不管。

    不過,詩語會有這點小心思,倒也正常。

    在現有的四人小隊中,就屬她還算外人了。

    想到這,付晨承諾道:“你放心,也該清楚我是怎樣的人。”

    他深吸口氣,看着前方牆上的指示牌道:“先去看看什麼情況吧。”

    “剛剛演得不錯,咱們可以裝作誤入澡堂,趁其不備發起襲擊。”

    無論是突然暴起,還是暗中偷襲,付晨都不覺得有何不光彩的地方。

    只要能佔得先機,就能創造優勢。

    而戰局當中,些微優勢就有可能影響最終的成敗。

    生死攸關的事情,還需估計面子問題?

    傻子纔想那麼多。

    詩語覺得有趣,點頭應聲道:“好。”

    少頃後,二人便走入拐角。

    澡堂內寂靜無聲。

    令付晨不禁有些懷疑,馮慶二人是否還在這裏。

    雙眼逐漸適應幽暗的幻境,視線隨之變得清晰。

    當付晨正式踏入澡堂,瞳孔不由一縮。

    只見馮慶與林遠二人,渾身都被鎖鏈束縛。

    他們面色平靜,竟是毫不打算反抗。

    某些時候,屈服也是一種選擇。

    即便過程會很折辱,可是隻要不影響到幾日後的行動。

    能夠斬殺典獄長,完成主線的話。

    那麼今日之事,就只是再也不會被提及的一段過往罷了。

    馮慶相信,撇清關係後的付晨一定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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