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囚房外有腳步聲傳來,伴隨着鑰匙的“嘩啦”聲響。

    片刻後,面無人色的獄卒出現在門口。

    它朝屋內投來目光,視線鎖定在付晨身上。

    受過賄賂,並且按時返還。

    鬼獄卒沒有爲難,只是確定一下情況。

    隨後,它就關上了沉重的閘門。

    囚房內陷入一陣寂靜。

    待付晨將所有傷口處理一番,然後便躺在牀上。

    默書靜默坐着,仍在發呆。

    靜默當中,付晨逐漸睡去。

    沒有做夢,也不知過去多久。

    付晨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懷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拱來拱去。

    他睫毛微顫,睜開惺忪的睡眼。

    朦朧中,能看見詩語蜷縮一團。

    不知她夢到什麼,正緊緊地抓着付晨的衣角。

    付晨有些無奈,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進行安撫。

    漸漸地,詩語皺起的眉頭舒展,慢慢安定下來。

    付晨轉頭看向對面,默書依舊坐着。

    他背靠着牆,雙眼放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免死機制,最大的倚仗已經不復存在。

    接下來,什麼都不做,可能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誰知道那枯骨鬼又會玩什麼花樣?

    默書只能在內心祈禱,千萬別再選中自己了。

    腦海中,不時閃現自己身死的模樣,引得內心陣陣發寒。

    默書嚥了口唾沫,極力不去回想,可思緒卻不收控制。

    安靜的囚房中,響起付晨的聲音,“再這麼下去,恐怕你得把自己逼瘋。”

    默書的雙目聚焦,看向對面牀鋪。

    他的聲線發顫,嗓音低沉道:“沒有希望……”

    “我會死在這裏的……”

    “我們……都會死……”

    付晨本不打算安慰什麼,可是聽到這裏不由說道:“你自己想不開可以,但是別咒我好嗎?”

    默書皺起眉,問道:“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付晨毫不忌諱戳人痛點,如實應道:“我有免死機制,還有替死道具,我擔心什麼?”

    默書聞言,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張了張嘴,訥訥地說道:“是啊,心有倚仗,自然安穩。”

    付晨淡淡道:“別杞人憂天,同樣能夠安穩。”

    要是囚房裏多出一個神經病,那事情難免會變得麻煩。

    想到這,付晨便開口道:“或許,會有人完成主線呢?”

    默書微怔,下意識地問道:“誰?”

    “不知道。”

    付晨沒有將自己的計劃說出,半遮半掩道:“總有人會有能力攻克主線的。”

    此話一出,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岸邊的草。

    默書眼中亮起莫名的光芒,語氣逐漸鑑定地應和起來。

    “是啊……總會有人的。”

    “在那之前,只要苟活就好了。”

    天塌了高個子頂着。

    本是極其淺顯的道理,默書自己也能想明白。

    只是身死一次,心緒難免消極。

    外加這種環境,實在太過壓抑。

    這才導致他深陷懷疑,自我消耗,急需找人交談一番,才能獲得一些慰藉。

    “別想太多。”

    付晨淡淡地說道:“挫敗可以,但是別敗給自己。”

    置身於封閉的囚房當中,時間的概念被環境模糊。

    不知過去多久,急促的鈴聲響起。

    詩語被嚇得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

    她這才發現,自己正縮在付晨懷裏。

    二人四目相對,氛圍極其尷尬。

    “呃……”

    付晨遲疑片刻,問道:“你需要療傷麼?我買了一些藥。”

    詩語點點頭,連忙坐了起來。

    動作過大,難免扯到傷口,疼的她發出一聲低呼,“哎喲!”

    付晨從道具欄內取出藥膏,說道:“你是傷員,注意着點。”

    “咳……”

    詩語輕咳一聲,軟軟地應了一聲,“嗯。”

    將藥給她以後,付晨纔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剩餘的那些呢?”

    言語有些隱晦,可詩語聽得明白,“全都處理掉了。”

    對鋪,默書有些好奇地問道:“什麼處理掉了?”

    雖然付晨和詩語的態度始終友善,可他總是覺得,自己無法融入進去,僅能在外圈徘徊。

    這次也是一樣。

    付晨只是簡短應道:“沒什麼,一些垃圾罷了。”

    他站起身,走到閘門旁等候。

    片刻後,鬼獄卒的臉出現在窗口上方。

    它淡漠地瞥了付晨一眼,說道:“搞得亂七八糟的,記得收拾一下。”

    “如果破壞囚獄秩序,你應該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付晨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鬼獄卒的要求很簡單。

    只要在下次啓用澡堂之前,把打壞的地板、牆體修復好就行。

    付晨回想澡堂的慘狀,這工作量着實不小。

    他以心念傳音,問道:“周哥兒,你會和水泥不?”

    試探性的詢問,換來週六乙沒好氣的一句,“滾!”

    “不會就不會嘛,發什麼脾氣。”

    付晨弱弱地嘀咕道,旋即想起另一幫人。

    他嘴角微翹,喃喃自語道:“如果找到它們,應該不難解決這個問題。”

    咔嚓——

    異響聲傳來,鐵閘門被拉開。

    鬼獄卒不再多言,走往下個囚房。

    付晨擡腳跨過門檻,詩語就跟了上來,愁眉苦臉道:“傷勢都沒恢復呢,怎麼還得幹活兒?”

    “放心。”

    付晨淡淡笑着,說道:“只要錢到位,這事不用我們去做。”

    詩語帶着疑惑,與付晨來到食堂。

    付晨一陣環顧,並沒找到目標。

    於是,他就不緊不慢地在取餐口前排起隊來。

    沒過多久,二人就端着餐盤,尋了個角落坐下。

    見付晨不時仰頭,詩語好奇地問道:“你是在找人麼?”

    付晨收回目光,應了聲,“對啊。”

    “誰呀?”

    “熊幫。”

    聽見這個答覆,詩語不禁睜大了眼,“你是想讓它們去修復澡堂?”

    這個打算,無疑是將熊幫當做水泥工了。

    詩語有些怪異,說道:“它們好歹也是囚獄幫派,會同意麼?”

    付晨咧嘴一笑,看着詩語道:“威逼利誘,雙管齊下。”

    “這一招啊,屢試不爽~”

    他看着食堂門口方向,臉上笑意更加濃郁,“我覺得,熊幫應該沒有那麼矜持。”

    詩語怔了怔,隱約覺得此時的付晨自信的有些危險,又散發着莫名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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