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饒有興致地勾起嘴角,看着不遠處小商販般嘴臉的那頭鬼物。
經過這麼一出,誰還會找它進行合作?
人心不足蛇吞象。
貪婪過度,倒是斷了自己的財路。
廠房內,其餘選召者再也按捺不住,紛紛提着貨箱起身,找到鬼物進行代工。
“差不多了。”
付晨收回目光,對詩語說道。
隨後,他又對前方埋頭苦幹的默書喚道:“別忙活了,跟我們一起吧。”
默書摘掉染血的塑膠手套,長長地舒了口氣。
待他收拾完畢,付晨就提着貨箱起身。
片刻後,三人找到乾瘦鬼。
付晨放下貨箱,無需言語乾瘦鬼也明白他的意思。
“等完工以後,我給你們送過去。”
昨日付晨預存的錢,已經足夠三個人的代工費,甚至還有剩餘。
“那就拜託你了。”
說完,付晨便轉身離開。
他略一搜尋,目光在一處定格。
馮慶正大喇喇地坐在他的工位,與一旁的林遠說着什麼。
付晨想了想後,對默書問道:“我們要去談點事情,你要不要跟來一起?”
面對突如其來的邀請,默書有些意外。
他微微一愣,猶豫着道:“方便嗎?”
付晨笑了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們在做些什麼嗎?”
“想知道的話,跟着來就是了。”
說完,他就邁步走在前方。
對於付晨的決定,詩語沒有什麼異議。
她見默書仍舊有些無措,也邀請道:“走啦,一起來吧。”
默書抿着雙脣,內心有種莫名的觀感油然而生。
這是被承認的感覺吧?
這般想着,他的身軀已經做出反應,邁步跟上二人。
沒過多久,付晨就來到馮慶桌邊。
“喲,今天怎麼有功夫過來?”
馮慶咧嘴一笑,打了個招呼。
他的目光越過付晨和詩語,最終定格在默書身上。
這副面孔不算陌生,馮慶清楚默書和付晨的關係。
只是有些意外,付晨怎麼會帶個新人過來。
付晨沒有解釋太多,直奔主題道:“昨晚,我們上樓轉了一圈。”
此話一出,馮慶差點驚掉下巴。
他一臉瞠目結舌地看着付晨,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哈?”
馮慶和林遠對視一眼,又對付晨問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
付晨聳聳肩,不以爲意道:“我可沒冒險到耗費免死機制。”
這話指的自然是馮慶和林遠二人,昨天滯留廠房的舉動了。
馮慶有些汗顏,咧起嘴角一陣訕笑。
接着,付晨便開始說起昨晚的事情。
一旁的默書靜默旁聽,臉上不時流露驚異之色。
在付晨的描述,以及馮慶等人的討論當中,默書對這個囚獄的認知變得愈發清晰起來。
原來,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竟然還發生着這麼多事情……
像是站在巨人肩頭,方纔得以窺得全貌。
默書的心緒有些沉重。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與付晨分配到同間囚房,自己得耗費多少功夫,才能知道這些隱情呢?
“具體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
付晨的語氣平淡,把昨晚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寒毒麼?倒是有些棘手,你小子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馮慶摸着下巴,陷入一陣沉吟。
少頃過後,他纔開口道:“按照你的意思,無論是三樓的鬼獄卒,還是地下刑場的血肉鬼,都是無法被徹底殺滅的存在。”
“詭異的黑氣能將它們復生,進而維持囚獄的秩序正常運行。”
付晨點點頭,推測着應道:“或許,我們能按照囚獄的變故作爲時間節點。”
“那場變故使得這座囚獄黑白顛倒,獄卒淪爲囚徒,囚徒成爲獄卒。”
“詭異黑氣會復生那批反叛的獄卒,從而維持囚獄秩序。”
頓了頓後,他又說道:“這麼說來,枯骨鬼也是無法殺滅的存在了。”
“嘖……”
付晨咂了下舌,無奈道:“似乎只能任它作威作福了。”
這時,馮慶又問道:“三樓的獄卒已經知道你所在的囚房了?”
“嗯。”
付晨點點頭,鄭重道:“現在看來,我是被擺到明面上了。”
“我在明,你在暗。”
“如果出什麼事,主線可能就得交給你們倆了。”
雖然沒被寒毒剝奪性命,但着實是埋下一個不小的隱患。
彷彿一枚定時炸彈,誰也不清楚它會何時爆炸。
馮慶猛一擺手,說道:“呸呸呸,說什麼晦氣話。”
“咱們抓緊時間,儘快行動就好了。”
“到時候完成主線,這破囚獄可就關不住我們了。”
付晨笑了笑,說道:“希望一切順利吧。”
“先不說了,何時行動、怎麼行動,還得好好打算呢。”
廠房人多眼雜,並不是適合商議的地方。
簡單交流過最新的發現以後,付晨就帶着詩語二人回到自己的工位之上。
廠房內,正發生着頗爲有趣的一幕。
平日裏勾心鬥角的選召者們,竟是爲了同個目的開始配合起來。
至於配合的方式,倒也非常簡單。
無非是輪流在廠房門口望風罷了。
若是發現異狀,便第一時間發出警示,藉此避免被發現代工的事情。
由於選召者衆多,每人站崗的時間並不算久。
約莫十分鐘就能更換一人。
至於換誰上任,則由下崗者自行挑選。
付晨堪堪坐下,椅子都沒坐暖,就有一人來到桌邊,語氣生冷地說道:“喂,輪到你去望風了。”
付晨眉頭一挑,朝一旁看去。
那是一名女子,但卻留着板寸,顯得頗爲怪異。
付晨疑惑道:“望風?望什麼風?”
“我沒看錯的話,先前你也找了鬼物代工吧?”
板寸女眯了眯眼,沉聲道:“找了代工就得替大家望風,爲你好,也爲大家好。”
付晨眉頭微皺,問道:“這是什麼時候定的規矩?”
“剛剛。”
板寸女直視付晨,質問道:“怎麼?”
“作爲關係戶,你是不打算遵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