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戶?

    這個詞彙有些陌生,付晨聽着有些發懵。

    他不禁開始思索,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搭上了什麼關係?

    回想進入這座囚獄以來,自己不過是利用一些取到,做過幾場交易罷了。

    雖說次次上萬的手筆着實不小,最高金額甚至高達整整二十萬陰幣。

    但這也不過是普通的交易關係,利益互換的各取所需而已。

    難不成,那些獄卒背地裏說過什麼?

    還是說自己平日的舉動太過引人矚目?

    例如說,食堂午餐的大魚大肉。

    剛想到這,付晨又否定這個猜想。

    畢竟,食堂午餐乃是最淺顯的規則,並非什麼難以爭取的特權。

    只要在囚獄裏待上一段時間,被那些“老囚徒”坑過幾次以後,新人便會逐漸明白。

    付晨皺着眉,反思自己究竟是何處疏忽了。

    他哪能想到,這是昨天利用致幻,導致羅森以及一衆獄卒異常的反應,才讓其餘選召者們暗中瞎想許多。

    此時,板寸女正直勾勾地盯着付晨。

    許多時候,關係都意味着特權。

    可是,付晨並不打算藉此耀武揚威。

    一番思索過後,他便清楚其中的利害之處。

    暫且不提這莫名其妙的“關係戶”從何而來,現在需要的是自己表明立場。

    若是一着不慎,便會落得羅森一個下場,面對所有選召者敵視的險惡局面。

    收回思緒,付晨站起身來。

    即便他還未開口,可光是這個舉動,就令板寸女的神色瞬間凝重,“果然,你跟它們是一夥兒的。”

    付晨聞言,大致能夠理清自己目前的處境。

    很顯然,出於某種誤會,這些選召者將自己劃分到了獄卒方的陣營。

    對此,他並不打算承認,也不打算否認,只是直接問道:“你是打算讓我去門口望風,對吧?”

    板寸女沒有說話,狹長的眸中閃着些許寒光。

    “我去就是了。”

    說完,付晨就朝大門處走去。

    廠房內,許多或明或暗的目光,皆是鎖定在他的身上。

    莫名間,氛圍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詩語坐在工位,眉頭微微蹙起。

    由於身在局中,她也想不明白,這幫人爲何要找上付晨?

    只是那些敵意,確實能夠清晰感受得到。

    於是,詩語心中暗生不滿,尤其是當板寸女看向她的時候。

    詩語黛眉一挑,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板寸女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你最好離他遠點。”

    “否則的話,只能祝你好運了。”

    話音剛落,她就轉身離開,不給詩語半點反駁的機會。

    詩語氣得一跺腳,忿忿不平道:“什麼嘛?!真是有夠莫名其妙!”

    前方,默書也轉過身來,一連疑惑地看着板寸女離去的背影,“這些人抽什麼風?”

    “誰知道呢?”

    詩語輕咬銀牙,冷聲道:“不理他們,估計是被關的精神出問題了,患上被害恐懼症,所以看誰都有問題吧。”

    說完,詩語又有些擔憂地看向大門處。

    這時候,付晨已經站在了門邊一側。

    在他對面,還站着另一個人。

    兩人一個班次,每班十來分鐘。

    雖然時間極短,頗有些形式化的意味。

    但好比是抽獎,以選召者的人數優勢分攤風險。

    由於是輪流制度,如果是在崗望風時“中獎”,那也只能自認倒黴。

    要是其餘選召者供出來,會面臨怎樣的後果,就需要自己好好考量了。

    付晨靠在門邊,朝門外張望一陣。

    如往常一樣,廠房外空無一人。

    囚徒們在各個廠房內勞作,鬼獄卒們則不知道躲在哪裏。

    “哥們兒,你說那羅森會不會正在別的廠房督工?”

    勞動區並非只有一座廠房,因此付晨纔有此一問。

    大門對面是名身形肥胖的選召者,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看着有些憨厚。

    可是他所流露出的態度,卻並不那麼友善。

    胖子冷冷地應道:“他在哪裏你不是最清楚麼?”

    “怎麼?套我話是麼?”

    付晨微微一愣,聯想到板寸女的言語。

    關係戶?

    並且和羅森的關係密切?

    將這兩則信息串聯起來,已經不難理清整個事情了,付晨自然明白過來。

    胖子綠豆大小的眼睛眯了起來,擠成兩道不見眼瞳的細縫。

    付晨咧嘴一笑,沒有解釋什麼。

    很多時候,保持一定的神祕,營造出的朦朧感能起到意料外的作用。

    “哼……”

    胖子冷哼一聲,說道:“雖然不確定你是不是枯骨鬼安插的暗棋,但我可以保證一件事情。”

    “如果你做它的走狗,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生冷的語氣,流露出濃濃的威脅意味。

    這胖子顯然是以自身代表整個選召者的立場,因此才擁有底氣說出這一番話。

    付晨眉頭一挑。

    他不是喜歡惹事的人,同樣也不怕別人找事。

    先是板寸女,再是肥胖男。

    嘖……

    自己還什麼都沒承認呢,就這麼咄咄逼人麼?

    想到這,付晨逐漸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你真那麼確定麼?”

    他斜眸一瞥,看向廠房內部,那些常日勾心鬥角的人和鬼物,“在只有你一人被針對的情況下,你真覺得他們會跟你共進退麼?”

    胖子聞言,瞪大了眼,語氣惡狠道:“你不妨試試?”

    “呵呵……”

    付晨笑了笑,說道:“其實現在就能試試。”

    “如果望風一事,只有你一人被發現的話,誰會爲你挺身而出呢?”

    付晨的說法相對隱晦,並沒有說清講明,可言外之意卻是再淺顯不過。

    如果我去告密,誰會跟你一起承擔後果?

    胖子本想咒罵什麼,可是聽明白以後,硬生生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他怒視付晨,忽然覺得對方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邪性起來。

    付晨聳聳肩,笑道:“其實我沒有惡意,你也不用這麼警惕。”

    “如果可以的話,就這麼好好相處下去吧。”

    簡單的言語,落在胖子耳中,又變了一番意味。

    他思索半響,以爲付晨這是要求他們保持現狀。

    即便不情不願,可胖子還是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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