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經歷相同,所面臨的困境相似。

    那麼,人與人就會自然而然的聚在一塊。

    比起激進組織,朱志義所率領的組織,行動風格應該會相對保守。

    即便尚未接觸,可付晨通過他們消耗的免死機制,就足以得出這個結論。

    最基本也最重要的保障都沒了,做事哪敢太過激進呢?

    得出結論的同時,付晨也微鬆口氣。

    從這番談話來看,管理層似乎並沒注意自己。

    這就說明,夜闖三樓的事情,很可能沒有傳開。

    不過,這些推測皆建立在劉永志所言屬實,且沒有隱瞞的情況下。

    想了想後,付晨開口問道:“劉哥,你覺得當下這種境況,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嗐,臉老闆吉人天相,必然不會出什麼事。”

    劉永逸一拍胸脯,說道:“如果信得過我,遇上事情大可說上一聲。”

    “大事不敢保證,不過憑藉我的臉面,囚徒間的小打小鬧還是能擺平的。”

    看似極講義氣,實則全是客套。

    要想劉永逸幫忙處理事情,必然需要給予好處。

    付晨心知這一點,不過還是應道:“那到時候可得仰仗劉哥您了。”

    劉永逸咧嘴笑着,一雙三角眼眯成了縫,連連點頭,“沒問題,都好說。”

    付晨拿着兩疊陰幣起身,遞到它的手上,“時間差不多,我該回去了,就不打擾劉哥您忙了。”

    劉永逸擺擺手,笑道:“行,有空多來嘮嘮啊~”

    閒聊會兒天,就能賺錢,這種事情誰不愛幹?

    即便肉疼,可付晨依舊保持微笑,轉身離開。

    整整一萬陰幣,換來這些情報,他也不知值不值得。

    第一條,鬼獄卒確實對囚徒們保持着高度關注。

    第二條,得知了它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第三條,則是夜闖三樓的消息還未流傳,算是付晨給自己買個心安。

    離開廊道,踏入食堂。

    此時,食堂內依舊熱鬧。

    囚徒們一邊閒聊,一邊喫飯。

    在這死氣沉沉的囚獄,營造出些許人氣,給予付晨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內心被坑的鬱悶,隨之消散不少。

    即便價格昂貴,可這是付晨獲取獄卒層情報的唯一來源。

    “也罷也罷,錢都花了,還想那麼多幹嘛?”

    “可未免太過昂貴了些……”

    “不可替代性,便是坐地起價的資本。”

    “嘶,算了算了,不想太多,不想太多咯~”

    付晨碎碎念地自我安慰着,繼續朝前走去。

    正當他即將離開食堂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輕喚。

    “誒,大神?”

    這聲線有些陌生,付晨疑惑地循聲看去。

    囚徒不少,一時間還難以找到是誰叫住自己。

    他眉頭微皺,隨即就看見一條手臂擡了起來,正對自己打着招呼。

    看清那戴着眼鏡的青年,付晨微微一愣,這不正是朱志義麼?

    倒是挺巧的。

    剛聽劉永志提起,就能在食堂遇見。

    不過,囚獄就這麼大,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看着朱志義滿臉熱情的笑容,付晨也笑了笑,邁步走了過去。

    朱志義的桌邊圍了一圈,皆是好奇地看着付晨。

    對於這些面孔,他也有些印象。

    不出所料,皆是當初越獄失敗慘死的選召者們。

    付晨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只是打了個招呼道:“好久不見啊。”

    朱志義拉過一把椅子,說道:“快坐快坐,喫過了沒?”

    這麼一大桌子人,餐桌上的餐食自然豐盛。

    付晨擺擺手,應道:“剛喫過,倒是可以坐會兒。”

    他並不知道,自己當初的隨意指點,會給朱志義造成多大的影響。

    在無比黑暗的環境中,見到些許光亮,就足以讓人銘記很久很久。

    朱志義看着付晨,眼中的情緒有些複雜。

    最終,他勾起嘴角,說道:“這兩天一直想找你來着,只是總沒遇上。”

    “嗯?”

    付晨眉頭一挑,說道:“可能是平常走得早吧。”

    朱志義並不避諱旁人的注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直接對付晨問道:“大神,你有沒有加入我們組織的想法?”

    付晨一愣,婉拒道:“暫時沒有。”

    “大神,最近可不太平啊。”

    朱志義神色真摯,說道:“我這些弟兄跟我一樣,都已經消耗過免死機制了。”

    “大家聚在一起相互幫扶,並不會做什麼太出格的行動。”

    “只是團結起來,讓彼此好過一些,也不容易受別人欺負。”

    付晨聞言,由衷替對方高興,說道:“這樣挺好啊。”

    朱志義看着付晨,神色變得有些嚴肅,“大神,早上不是有個傢伙找你麻煩麼?”

    付晨點點頭,等待下文。

    “事後我讓弟兄們打聽了一下,那可不是什麼偶然。”

    朱志義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壯漢是另個組織別有用意的安排,他們的頭叫朝陽。”

    聽到這,付晨也有些意外。

    這種較爲隱祕的事情,朱志義怎麼這麼快就查明白了?

    周遭,或近或遠的選召者們,不時朝這邊投來目光。

    或許,角落低頭喫飯的普通囚徒,就是朱志義安插的眼線。

    這時候,就體現出人數的優勢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家都穿着相同的囚服,同處一座囚獄。

    即便每天坐着差不多的事情,可誰又能確定,私下誰會跟誰打交道呢?

    就算同處一座囚房,也難判斷對方是否加入了什麼組織。

    好比付晨自己,也有很多詩語和默書不知道的事情。

    “多謝提醒,我會留意的。”

    付晨看着朱志義,笑問道:“不過,外面傳的沸沸揚揚,你怎麼不擔心我是枯骨鬼安插的暗棋?”

    朱志義聳聳肩,應道:“不是我輕賤自己,就這一窮二白,爛命一條的情況,哪有什麼值得大神你惦記的?”

    他環顧一週,看着一幫弟兄,苦哈哈地半開笑道:“而且,我們又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大神你要盯梢的話,不如直接加入我們得了。”

    這種說法,付晨也覺得有趣。

    餐桌旁,衆人跟着笑了起來。

    同時,也對這麼個陌生的面孔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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