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充斥怨鬼惡靈的囚獄,越是平和就越是反常。

    鬼怪幫派間的紛爭,都只是小打小鬧?

    我信你的個鬼!

    付晨看着從容微笑的鹿鳴,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付晨並不是那等俗人。

    他直視鹿鳴漆黑的眼睛,問道:“如果,我說我要挑起幫派間的紛爭,你打算怎麼辦呢?”

    “不怎麼辦。”

    鹿鳴平淡的回覆,竟給付晨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即便它這麼說,可付晨又哪會相信,這傢伙真會放任不管?

    “大家都向往平和。”

    鹿鳴雙手合十,平和地道:“只要心無爭強鬥狠之意,那麼任他人如何攛掇,也不會發生什麼。”

    付晨忽然笑了起來,“你真這麼覺得麼?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說完,他就拉來一把椅子,大喇喇地坐在衆鬼中央。

    無視那些或明或暗的注視,竟是開始閉目養神。

    付晨看似打盹,實則在以心聲與週六乙對話。

    “小子,想不明給這傢伙來上一拳?”

    週六乙陰惻惻地笑道:“或者拔了它的鹿角,應該也很有趣。”

    付晨有些無奈道:“這能解決問題?”

    週六乙聞言,繼續慫恿道:“你別看它裝模作樣,任何人被踩到底線,都會原形畢露。”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鹿角就象徵着幫派內的地位。”

    “色澤越是黝黑,形狀越是張揚,那麼地位就越高。”

    隨着一聲邪笑,週六乙得出結論,“你看,我們這不是已經抓到它的弱點了麼?”

    “直接摧毀它所重視之物,我看它還怎麼裝!”

    付晨聽完這番話,不禁覺得有趣,“周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

    週六乙當即氣氛道:“小子,我什麼時候犯過蠢?”

    想了想後,付晨應道:“這倒也沒有。”

    “呵……看不起誰?”

    週六乙話剛說完,又聽付晨道:“只是整日唸叨着打打殺殺,怎麼看都不太聰明。”

    週六乙一時語塞,隨即換了種方式替自己辯解,“可笑。”

    “當你的實力足夠強橫,就無需與人勾心鬥角。”

    “詭祕世界,強者爲尊!”

    付晨聞言,不鹹不淡地拋出一句,“所以,你現在變成這副模樣了?”

    這句話,直接把話題聊死。

    週六乙陷入一陣沉默,想來是極其納悶的。

    說又說不過,那就全當聽不見吧。

    廠房內,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陸續有囚徒完工,提起貨箱準備上交。

    這時,付晨睜開雙眼。

    鹿鳴和其他囚徒一樣,也在專心地坐着自己分內的工作。

    當付晨睜眼之時,它的眼眸轉動,朝其看了過來,笑問道:“休息的好麼?”

    付晨扭了扭脖子,“椅子有些硬,下次或許得帶把躺椅過來。”

    鹿鳴依舊微笑,和氣道:“那就按大人喜歡的來好了。”

    付晨站起身,本打算就此離開。

    正當這時,他忽然感到一股冰冷的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

    這道目光不同於其他注視,竟是讓付晨感到些許危險的氣息。

    他皺起眉,很快就確定了方位。

    那是西北方,屬於鷹幫的區域。

    此時,一頭鬼物正與付晨遙遙相望。

    由於對方身披黑袍,兜帽掩住上半張臉,所以付晨只能看見,帽檐的陰影裏有兩道寒光閃爍。

    雖說有些疑惑,但付晨也不至於上前質問。

    他收回目光,隨後便離開這座廠房。

    勞動區內,已有不少囚徒提着貨箱,從各自所屬的廠房內走出,準備上交後去食堂進餐。

    付晨先是回了趟自己的廠房,並沒找到詩語和默書,隨後便前往食堂。

    在角落裏,他才終於發現二人。

    此時,詩語正手持湯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餐盤裏的食物。

    “你說,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默書搖搖頭,無奈道:“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不下五遍了……”

    詩語單手托腮,“嗐,這不是他第一次執勤嘛,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這是盼我好呢?還是盼我壞呢?”

    詩語眼眸一亮,當即轉頭看去。

    不知何時,付晨已經走近。

    他一屁股在桌邊坐下,嚷嚷道:“餓死了餓死了。”

    默書笑着遞上筷子,“多喫點,我們要了三人份的食物。”

    付晨也不客氣,夾起飯菜就往嘴裏塞。

    一旁,詩語不由得說道:“慢點喫,怎麼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少頃後,三人皆是喫飽喝足。

    詩語忍不住好奇問道:“情況如何?”

    付晨捻着根牙籤,應道:“算是亮了個相吧。”

    “倒也不是全無所獲,至少加深瞭解。”

    於是,他就將整個經過講了一遍。

    聽完後,詩語不禁皺起眉,“這鹿幫……着實有些難應付了。”

    如果要付晨與某個勢力交惡,那倒還簡單許多。

    可是枯骨鬼卻要求挑起五個幫派的紛爭,這就讓人有些無從下手了。

    默書沉思着道:“那鷹幫倒是確實神祕,只是那冰冷的眼神又有何用意?”

    “大神,你並沒跟他們有什麼衝突吧?”

    付晨聳聳肩,應道:“是啊,只剩它們還沒打過交道了。”

    話鋒一轉,他神祕笑道:“不過,魚餌已經丟出去了,願意上鉤的自會咬鉤。”

    就算有鹿幫維持平衡,可那些幫派又怎麼可能老實呢?

    按照它們的品性,各個都是爭強鬥狠的角色。

    如果想要一家獨大,那麼鹿幫就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明面上的和諧,只是迫於它們的壓制罷了。

    時日一久,其餘幫派必然積怨。

    付晨之所以如此高調,正是表明自己的態度。

    只要付晨將自己擺在鹿幫的對立面,自然會有幫派動歪心思。

    借他強橫的實力,以推翻鹿幫一直以來的壓制。

    說白了,這也是種相互利用。

    付晨剔着牙,老神在在道:“現在嘛,我倒是不急,那些幫派才該着急,畢竟這種機會難得。”

    “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向我投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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