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急促的鈴聲打破寂靜。
叮鈴鈴——
付晨坐起身,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牀架一陣搖晃,詩語從上鋪一躍而下。
她斜眼撇向付晨,甩了個臉色後就走到閘門邊靜候。
付晨嘴角微抽,有些莫名其妙,以心聲對週六乙問道:“周哥,你昨晚幹嘛了?能讓這妮子生一宿悶氣。”
週六乙同樣不解,低哼了一聲,“哼,我可沒幹什麼。”
“女人心,海底針,敏感又複雜,誰能猜的透?”
這番言辭略帶怨念,勾起了付晨的好奇,“你這話說的,怎麼跟個怨婦似得?”
“咋地,以前被坑過啊?”
週六乙不再言語,陷入一陣沉默。
即便它什麼都沒說,可這樣的反應,等同於默認。
付晨覺得有趣,調侃道:“沒想到,周哥以前也風流。”
“不對,真風流就不會栽了。”
週六乙頓時來氣,“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想當年……”
它自吹自擂地說了當初,如何風流倜儻,怎樣瀟灑不羈。
這一次,換做是付晨不再搭理。
他走到閘門邊上,看着面無表情的詩語,有些無措地撓了撓頭。
“呃……”
正當付晨想要搭話的時候,鬼獄卒慘白的面龐出現在窗口外邊。
死氣沉沉的雙眼,盯得付晨愈發尷尬。
隨着一陣開鎖聲響起,沉重的閘門被獄卒拉開。
於是,詩語便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絲毫沒有搭理付晨的意思。
付晨皺起眉,對身旁的默書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默書同樣疑惑。
他哪裏清楚?
只是皺着眉,認真推測道:“女人嘛,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付晨滿臉茫然,不再過多糾結。
囚區內,囚徒們陸續從囚房內走出,準備前往勞動區。
若是不出意外,生活就這麼日復一日。
雖然枯燥,但好歹能夠苟活。
付晨跟着人羣,走出囚獄大樓。
來到室外,便能看見灰濛濛的天空。
雖然空氣遠稱不上“清新”二字,但比起沉悶的囚房,還是要好上許多的。
一路前行,行至勞動區的大門口。
羅森與往常一樣,正帶隊值崗。
在處理完幫派的事宜以後,付晨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不過,枯骨鬼的命令,總是麻煩且棘手。
如果可以的話,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沒被傳喚的情況下,付晨絲毫不打算去找枯骨鬼。
至於特職令牌,要回收那就回收好了。
這件可以反覆利用的重生道具,對於他人而言,無疑是一件至寶。
可是,對付晨來說,卻是沒有多大用處。
一方面,是特職令牌有使用限制。
唯有在囚獄範圍內,它才能發揮功效。
另個方面,則是付晨並不打算惹是生非。
接下來,僅需要準備一場戰鬥,而目的則是爲了斬殺典獄長。
已知詭異黑煙是它的能力。
那麼交戰之時,典獄長總不會蠢到以自己的能力復活對手吧?
不過,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只要枯骨鬼不來索取,那麼付晨就沒有上交的理由。
他單手托腮,有些百無聊賴。
因爲持有特職令牌的緣故,付晨並不需要完成勞動任務。
鬼獄卒們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他麻煩。
至於囚徒之間,付晨的名聲早已傳開。
誰會沒事找事,冒着身死的風險,來招惹這個煞星呢?
付晨打了個哈欠,準備趴在桌上再睡一覺。
這時,一旁的詩語忽然開口,“你昨晚幹什麼了?”
付晨一怔,“沒什麼啊。”
詩語轉過頭,眯起一雙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付晨,“我的直覺告訴我,昨晚的你並不是你。”
此話一出,付晨頓時啞口無言。
這就是傳說中“女人的直覺”麼?
還挺準……
付晨令自己表現如常,隨意道:“哪有的事?你想太多了吧。”
可是飽經歷練的演技,這次卻是沒能瞞過詩語的眼睛,“那股詭異的黑氣,只有在復生亡者時纔會出現。”
付晨剛想出口狡辯,就被她打斷道:“再聯繫你在食堂說過的言語,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不是麼?”
“昨晚你死過一次,身軀被體內的鬼物掌控,所以纔會變得那麼異常。”
詩語並不是小心眼的人,自然不會因爲付晨語氣不善,就生一宿悶氣。
她所在意的,乃是付晨的行事太過莽撞。
衆人皆持反對意見,他還要執意去做那個實驗。
這種拿自身性命開玩笑的態度,才令詩語氣憤不已。
付晨雙脣微張,一時間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哥,這事是你告訴她的?怎麼說的明明白白……”
週六乙笑了笑,“小子,可不止你一個人聰明。”
平日適應的習慣,加上一定程度的觀察,並不難完成這樣的推測。
詩語雙手環胸,等待付晨給個說法。
付晨嘴角微抽,直男般木訥地訕笑道:“平常怎麼沒發現,你竟然這麼聰明?”
詩語頓時黛眉倒豎,伸手就朝付晨胳膊擰去,“你竟然不辯解?還真被我猜中了?!”
付晨心中一沉,疼得齜牙咧嘴。
嘶!
被詐了啊……
同時,付晨樹立一個念想。
往後要是與女生對峙,就得主打一個死不承認。
反正,承認也沒什麼好下場。
不承認的話,還有可能存在些許僥倖。
沒一會兒,付晨就在詩語的拷打下求饒,“住手住手!”
“哎呀,這不是實驗成功了麼?我有解決黑氣的辦法了!”
詩語並不解氣,嗔怒道:“得虧是成功了。”
“否則的話,你豈不是得消耗免死機制?”
“明明那麼珍貴的東西,你怎麼就不當一回事呢?!”
這樣的動靜,引來前方默書的注意。
他轉過頭,見此情形有些迷惑。
不過,瞧付晨蜷縮抵禦的模樣,默書也不由得微吸了口涼氣。
這“九陰白骨爪”,誰是誰知道。
好在未過多久,鬼獄卒便推着推車,開始分發貨箱。
詩語這才解氣似得停下攻勢,不過還是給了付晨一個大大的白眼。
週六乙倒是笑得開心,“你小子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