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團結，並且排外。
如此一來，這些僥倖苟活，失去幫派庇護的鹿鬼，就淪爲最低端的存在。
處境異常艱難。
它們需要低下曾經高傲的頭顱，如螻蟻般在夾縫中求生。
只能依靠降低存在感的方式，避免招惹麻煩。
即便如此，可也不能完全避免。
例如勞動期間，它們就得被迫代工。
今天是虎幫。
明天、後天就不知道了。
付晨略一掃視，就發現一件事情。
這些鹿鬼頭上皆是光禿禿的。
鹿角作爲鹿幫的標誌，也曾是它們的榮耀。
如今不知是自行拔除，還是遭其他幫派折斷。
見此情形，付晨已經可以預料，這些鹿鬼往後的發展。
它們只有兩種選擇。
要麼在欺凌中苟活度日。
要麼嘗試加入其他幫派。
至於報團取暖，暗中發展重振鹿幫？
沒有半點希望。
一旦有這種趨勢，便會遭受其他幫派打壓。
整個囚獄就這麼大，能供鬼物幫派瓜分的蛋糕，也就那麼多。
好不容易剷除鹿幫，它們絕不會允許新的勢力興起。
不過，這些皆與付晨無關。
只是比起普通廠房，還是這二號廠房熱鬧一些。
這般想着，他邁步走入其中，在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座位坐下。
由於付晨的到來，躁動的廠房逐漸平靜。
只是暗流仍在涌動，氛圍有些詭異。
由於工位以幫派爲別，做出區域劃分。
所以在不離開工位的情況下，基本難有衝突。
不過，有個幫派卻是例外。
那便是虎幫。
自虎鬼頭領遭付晨斬殺以後，整個虎幫便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
誰都想要登上頭領的寶座，可誰也都不服誰。
這段時間以來，明爭暗鬥不止，各種交鋒不斷。
由於虎鬼們的實力相差不大，短時間內很難決出勝負。
因此，便演化成異常拉鋸戰。
通過種種細節，積攢各自的聲望。
即便只是種種小事，次數多了以後，也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此時，虎鬼們看似安分，做着各自的工作，實際卻是蠢蠢欲動。
寂靜的廠房裏，唯有鬼物們工作的聲音響起。
一道低喝突如其來，打破這樣的平靜。
“你一直盯着我看，什麼意思？”
一頭虎鬼站起身，滾圓的眼中並非單純的怒火，更多的是挑釁的意味。
周邊，數頭虎鬼同樣起身。
經過這段時間，這頭虎鬼顯然已經成爲小頭目階層的存在。
沒別的原因，只是隨便找個由頭，挑起事端而已。
在它的凝視下，對面的另頭虎鬼不甘示弱，“你有毛病？我沒事看你幹嘛？”
僅是短短兩句話，氛圍就已無比緊張。
這時，另頭雄壯的虎鬼出聲，“沒事找事？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麼？”
言語間，流露出一抹淡淡的霸氣。
雄壯虎鬼同樣是個頭目。
本就打着爭鋒的念頭，該動手時又何需言語？
忽有陰風驟起。
鬼氣震盪之間，兩頭虎鬼頭目已經開始首輪交鋒。
一場混戰就此展開。
付晨略微錯愕，旋即樂道：“有趣，真是羣閒不住的傢伙。”
“不過，這要是把廠房打壞了，又該誰去重修呢？”
要知道，昨天戰後，熊幫纔剛將廠房修復一遍。
個別受損嚴重的區域，還能看見些許戰後的痕跡。
不得不說，這二號廠房當真是多災多難。
虎鬼們的戰鬥方式，皆是大開大合。
沒一會兒，就有桌椅被戰鬥的餘波掀翻，發出“嘭嘭”的巨響。
付晨單手托腮，就那麼靜靜地看着。
其餘鬼物幫派，同樣也在看這場熱鬧。
別看虎幫斗的激烈，攻防轉換，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不過，這卻是它們的內部矛盾。
倘若有人膽敢指手畫腳，虎幫便會一致對外。
即便還未競爭出新的首領，可這並不代表虎幫落魄。
論起戰力，它們始終不弱。
一番混戰，許久爲分勝負。
正當付晨看得興起的時候，門邊忽然傳來些許動靜。
“肉畜？”
“這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麼？”
“呵……放他們進來啊！”
靠近門邊，幾頭熊幫鬼物肆意調笑着。
它們舔了舔脣，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身爲鬼物，淪作囚徒，它們本就不是什麼善類。
即便有所畏懼，那也僅限於付晨一人而已。
對於尋常選召者，它們便會露出原本的面目。
殺兩個人怎麼了？
鬼獄卒們會過問麼？
哪怕殺十個，它們也不會理睬。
此時，已經有頭熊皮鬼走到門邊，嬉笑着道：“小姑娘，要不要進來坐坐？”
這門檻便是一條界限。
若不是因爲還沒完成工作，受到囚獄規則的限制，它可能已經衝出去，將門外的一男一女虜進廠房了。
屆時，在衆鬼包圍的情況下，兩個活人的生死，需要糾結的就是分成幾塊的事情了。
“我們來找人，沒想惹事。”
門外，手提貨箱的女子開口道。
熊皮鬼咧出一個獰笑，“小姑娘，很多時候吧，你不惹事，麻煩也會找上你的……”
陰惻惻的語氣，令人內心發毛。
要知道，可供囚徒活動的時間，並不只是勞動區的廠房而已。
食堂、澡堂，乃至活動區。
對於選召者而言，一旦被這些鬼物盯上，任何地方都可能充斥危機。
女子皺起眉，道具欄內的靈器已經蠢蠢欲動。
不惹事，不代表怕事。
迎着她冷漠卻堅毅的目光，熊皮鬼臉上的笑容愈發猙獰，“有趣，性子剛烈好啊~這樣玩着才帶勁。”
“玩？你想怎麼玩？”
廠房內，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
聽着熟悉的聲響，熊皮鬼竟是略一哆嗦。
它轉頭看去，發現那煞星竟在看着自己。
這傢伙，管的未免有些寬了吧？
熊皮鬼心中惱怒，表面卻是不敢表露。
它臉上的笑容消失，冷冷道：“這事跟你沒關係吧？”
付晨一挑眉，有些好笑道：“你們熊幫怎麼就死性不改呢？”
“想當初，就是你們沒事找事，尋我的麻煩……”